128、第 1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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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 莫迎婷不由得暗自神傷了起來。

因為莫迎婷如今乃是太后身邊的女官,笑娘也不用拿捏著身份顧慮跟她寒暄, 只當了她是壁花一朵便是了。所以在茶會上時,並無特別去看向莫迎婷。

可待出要出行宮時,她卻被立在一旁的莫迎婷喊住了。

褚家與莫家關係微妙,算不上親近, 但也沒有到視同水火的情分上,所以笑娘倒是止住了腳步, 接受了莫迎婷的鞠禮, 然後道:“恭喜莫女官, 得在太后的身邊服侍……多久不見,你的身子也見好啊。”

她說的倒不是客氣話,如今的莫迎婷看上去,雖然依舊有天生不足的羸弱,但照比以前風兒大些,就能吹散架的光景, 可好了不少。

莫迎婷苦笑了一下, 她本來就生得嫻雅,這一笑猶是帶著不沾染俗氣的淡然:“原本是我恭喜縣主新婚才是, 只是先前在戰亂時,補得奉上賀禮,這一聲恭喜算是來遲了……”

說道這,她突然頓了頓,抬眼看向笑娘道:“如今, 我身子的確是見好,也當謝過郡王,若非他有心,惦記著我這殘命一條,特意命人送來了寒山雪蓮,化藥為丸,我這殘破的身子也支撐不得甚久……”

說到這,她又是鄭重鞠禮道:“原本該當面謝過郡王,可我如今在宮裡掛著差事,不得出去,還請縣主代勞,替我謝謝郡王。”

笑娘聽到這裡,心裡微微一緊,這個什麼雪蓮的由頭,她可從來沒有聽霍隨風提起過。

不過莫迎婷的話說得謙卑,卻又含著挑釁的意味。

笑娘向來是輸人不輸陣的,只臉上帶笑,輕描淡寫道:“這有什麼可謝的?你父親心懸著你的病情,以前也跟我父親略略提過,夫君至孝,他老人家跟夫君提起,夫君自然記在心上。”

笑娘說得輕描淡寫,但幾句話就讓送雪蓮花的性質從已婚男掛念婚前好友,變成了孝順男按岳父大人的話行事。

莫迎婷臉上掛著的笑微微一僵,也不再說話,只又謝過了褚伯父的掛念,便轉身離去了。

如今的行宮甚小,所以笑娘一抬頭就能看見不遠處的轉角走廊站著個穿龍袍的少年,正帶著個小太監,殷切地等著莫姑姑朝他的方向走來。

笑娘眼力好,雖然隔得遠些,卻能感受到少年的熱情。不由得想到,若是一切沒有脫軌,霍隨風望向莫迎婷的眼神應該也如少年皇帝那般的殷切吧?

莫迎婷終歸是白月光的命格,不是掛在隨風的窗前,也會映在另一位貴人的窗欞上。只是不知,劇情的引力會如何作怪,莫迎婷是否還跟霍隨風有著難解的糾纏?

於是出宮的一路上,笑娘都沒有怎麼開口說話。寒煙也聽到了主子與莫女官的對話,心裡覺得郡王私下裡給莫家小姐送蓮花似乎是有些不妥,而莫迎婷又跟縣主言謝,這內裡的心思更是很玄妙。

可是這事兒也不知是何時的舊事了,若是她家的小姐追究,豈不是顯得小家子氣?

畢竟救人一命的事情,是不好拿來拈酸吃醋的。她想勸小姐想開些,可看著笑娘面無表情的樣子,還是將話吞下去了。

她家小姐向來心思深,行事穩。這等子沒影的事情,想來自己一回就能想開了。

可惜寒煙這次,似乎有些高估了她的主子。

從宮裡回來後,笑娘便覺得睏乏得很,所以在丫鬟的服侍下換了常服,躺在榻上準備小憩一會。

不一會,小郡王也迴轉了。

今日霍隨風又是回來的很早。寒煙一早就命廚下煨了羊肉鍋子,還蒸了蓬松松的糕,預備給郡王吃。

隨風按照往常的習慣,風捲殘雲的吃完後,便要來纏他家的小母雞進圈。

往常笑娘雖然覺得他行事荒誕,卻也體諒少年家火力旺,盡是隨了他的意。

可是今日她心氣老大的不爽,見隨風來纏,竟然毫不客氣,伸手將他推開道:“我身子不爽利,郡王自便去吧!”

霍隨風聞聽此言,倒沒有惱,而是伸手探了探笑娘的額頭,覺得並無發熱,便刨根問底道:“哪裡不爽利?”

笑娘也不看他,懨懨地斜躺著,懶洋洋開口道:“便是府裡的門房燒火的夥計,也有個輪休的日子,我就不能歇歇?”

霍隨風自然是大度道:“那今日我就不折騰你,只一個樣子,你躺著受用便是……”

聽聽,這是人能說出的話嗎?她可沒服用寒山雪蓮延年益壽,禁得住他日日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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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心裡的那股子火再也壓不住,她騰地坐起來,道:“原是我的不是,沒有料想到郡王還年輕,火力也是正旺時。今日與諸位夫人閒聊時,也突然想起,我這個為正妻的,竟然從來沒有想過給郡王納些通房妾室來,實在是讓郡王在同僚面前抬不起頭來……不知道王爺在府裡可有順眼的丫鬟,我給她開臉抬入側院便是了!”

霍隨風也沒有想到笑娘突然發的哪門子邪火,她說其他的還好,可說起要給他納通房時,心裡的一股子火騰地也燃燒起來了,心道:在盛公子那,是眼裡不揉沙子,成禮前跟丫鬟一夜私情都不能容。可到了我這,卻百無禁忌,香的臭的都能容了是不是?

既然笑娘開了頭,他也不客氣了,乾脆一指在外屋裡給他疊衣裳的寒煙道:“既然你這麼大方,那就是她了!”

寒煙原本是打算疊了衣服,縮脖子悄悄兒地出去,可沒想到兩位主子話頭一轉,竟是轉到了她這裡。

一想到萬一郡王真的納了她為通房,她心裡一急,頓時跪下道:“郡王,萬萬不可!”

霍隨風簡直都要被這主僕二人給氣樂了,感情兒在褚笑娘的屋子裡,他就成了狗兒嫌,誰也不想要了?

所以寒煙跪下時,他繃著臉道:“沒個規矩,我同縣主講話,有你插嘴的餘地?”

笑娘倒是清楚霍隨風的性情,眼下他俊臉緊繃的樣子可動了真氣,若是再發展下去,寒煙要被拖下去打板子了。

於是笑娘連忙緩和了語氣,衝著寒煙道:“還不趕緊出去,在屋子裡發什麼愣?”

寒煙心知這是縣主在給自己梯子下去,不等郡王發話,連忙謝過主子寬容,趕緊起身拎提著裙襬出去了。

於是這屋子便只剩下新婚的夫妻倆大眼瞪小眼。

霍隨風此時也順過氣來了,緩了緩口氣道:“說吧,今日是遇見誰了,惹得你回來衝著我撒氣?”

笑娘卻覺得吃莫迎婷飛醋的這種事情簡直難以啟齒,事實上她也在低頭反思自己今日為何這般的不冷靜?實在太不像她了。

霍隨風見她不說話,便要起身,笑娘連忙道:“你幹嘛去?”

隨風表情清冷道:“問你問不出,乾脆問問寒煙那丫頭,順便說一下收房諸多細節,你和她是一三五的分,還是月初月末的輪,都得細細研究……”

雖然這收通房的話頭是笑娘挑起來的。可是霍隨風真一本正經地說起來,真是氣得人肺子都要炸了。笑娘忍不住伸出纖細的手指,衝著霍隨風直點,氣結道:“輪……輪什麼輪!且讓爹養的母豬頂了缺,我死都不讓你碰!”

人在氣頭上,真是說不出什麼好話。隨風不知怎麼的,竟然聽得冰面迸裂,繃不住神,哈哈大笑了起來,走過來一把摟住了笑娘道:“你怎麼知我就愛爹養的小母豬?抱著綿軟,吃著滑嫩!”

笑娘眨巴了幾下眼兒,才知自己竟然被他拐得罵了自己,登時氣得要捶打他的胸口。可是那幾記粉拳在隨風那裡是不痛不癢,只被他緊緊抱住道:“就是脾氣養得也大了些,除了我,哪個還能受得住你?”

這一陣廝磨胡鬧後,霍隨風也總算是問出了那寒山蓮花的事情來。

霍隨風聽了後,倒是一臉無謂道:“也是偶然時,有人送給我寒山的雪蓮,當時我離京城也近,想起莫家老太爺以前跟我提過,有位神醫跟莫家小姐看病時,曾說過要同雪蓮做藥引。所以便派人給莫家老太爺送去了。這走的原本就是莫家老太爺的人情,你這等子捻酸便不講道理了?你何時看過我跟莫家大小姐打情罵俏?”

霍隨風的這話,原本就是正理,笑娘的確挑揀不出什麼毛病。

可是在原書裡,那多雪蓮卻是霍隨風歷經千難萬險才求來的,可是快要送還的時候,卻被惡毒女配褚笑娘半路攔截,用了朵假蓮花調包,以至於莫迎婷延誤了病情……

想到這,笑娘倒是有些感慨,若是自己再因為那雪蓮而跟霍隨風生氣,又跟原著裡的惡毒女配有何異?

只是這一世,霍隨風的疏遠,卻換來了莫迎婷身子越發的康健,這也是讓人始料不及的。

笑娘忍不住腦洞發散,若是霍隨風真如公孫琴所言的那般,也是重生,會不會為了改變心上人慘死的命格,刻意疏遠自己心中的摯愛,將自己的奉獻犧牲,陪伴惡毒女配,換來心頭女神的一世安康?

這麼一想,笑娘突然打了個激靈,忍不住看向躺在她身旁,磨著她“身體力行”跟自己道歉的男人。

若真是如此,那小郡王的犧牲可就大了,而且演技也太好了吧?

霍隨風可不知笑娘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他這邊解釋清楚了,自然討要遲來的親熱,於是貼著笑娘的耳朵細說了一番道歉的流程。

只聽得笑娘面紅心跳,再次肯定,這不要臉的青年肯定不是什麼苦大仇深的重生討債鬼。

道歉是細緻的活計,第二日,郡王又是神清氣爽地出門去了。笑娘少不得腰腿痠軟,起身不得。

便叫寒煙去拿洪萍給她配的軟膏子來,好好舒緩一下腰背的疼痛。

結果寒煙是頂著紅眼圈來的,一看就是哭了半宿的樣子。

笑娘有些哭笑不得,只能道:“郡王不過是氣話,你怎麼還當真了?你又不是不知,修竹可為了你求了郡王好幾次了。”

寒煙聽了縣主的話,心裡猛地舒了一口氣,可聽到修竹求人的關節,忍不住又臉紅道:“他求郡王,跟我有什麼關係?”

笑娘一邊抹著藥膏一邊道:“自然是說自己年紀不小,急著娶媳婦的話了。郡王已經鬆口了,要放你出去,連你們日後的宅院地契都給修竹了呢。”

寒煙聽到這裡,臉頰緋紅也不說話,只是望著笑娘,眼圈泛紅道:“可是我……實在是捨不得小姐您……”

笑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道:“你又不能在我身邊一輩子,以後你們夫妻還是為郡王府做事,見天也能見到,只是這些日子來,你要受累,好好地教一教新進的幾個小丫鬟。”

最近府裡的確又買了五個丫鬟,其中有四個調撥到了笑娘的屋子裡,準備頂替著從缺。

寒煙也懂得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的道理,自是感謝主子的恩典,日後盡心教明白小丫鬟就是了。

只是她給笑娘抹藥膏子時,忍不住低聲道:“怎麼膝蓋跟胳膊肘也紅腫了?可是半夜磕碰摔著了?”

笑娘閉眼假裝沒有聽見,只心道:你也是快要嫁人的了,若修竹跟他主子一樣,也是個不要臉耍花樣的,你以後自會明白……

待抹了藥膏子後,笑娘緩了乏,便起身準備梳洗換衫了。

如今管著外屋換水的丫鬟名喚俏枝,十六歲的年紀正當時,新進的幾個丫鬟裡頂數她的模樣最俏,為人又是嘴甜勤快。所以其他幾個還在外院灑掃時,她已經能進屋給縣主送水了。

笑娘洗臉時,發現這洗面水裡的味道也是與往日不同,香味更清幽些。

洗完臉後,也沒有緊繃之感,舒適得很。

尋了那俏枝一問,她連忙跪下道:“奴婢聽聞縣主喜歡花露兌水洗臉,便想起了家鄉榨取花油的土法子,用冰塊冷浸,榨取出來的花油更加精粹,所以取了暖房裡的鮮花,榨了一小罐子給縣主漱洗之用……那花油都是經過寒煙姐姐驗看的,絕無其他的夾雜……”

其實笑娘也不過洗得舒爽了,便隨口一問,看那小丫鬟誠惶誠恐的樣子也是有趣,便吩咐寒煙賞了俏枝一對鎏金的鐲子。

俏枝聞言,自然是喜上眉梢,千恩萬謝,小心翼翼捧了金鐲子喜滋滋地出去了。

不過待回到自己屋子裡時,左右無人,俏枝慢慢收斂起滿臉的欣喜,撇嘴看了看那鐲子,隨手扔在了床榻上。

作者有話要說:  雨啊,沒完沒了的下,感覺身上都長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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