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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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夜    把你脫下的衣服給我穿回去!

所謂酒壯痴人三分膽,更別說紫馨苑中那些喝了酒後置身於萬花從中的朝廷命官與洋大人們。女人的身軀就在他們身邊穿梭,她們裸 露的肌膚上散出芬芳的脂粉氣息,嫵媚臉蛋上的笑容挑 逗而曖昧,妖嬈窈窕的儀態身姿無時不刻不在刺激著男人們敏感的第六感觀。

在場中面起舞的舞姬此刻已經香汗淋漓,輕聲嬌喘著端著酒壺準備給一個肥胖的俄國軍官敬酒,□□燻心的洋鬼子一個肥豬猛撲環手想熊抱起眼前的美人兒,卻被她敏捷的閃身避過,只扯到她腰間飄動的紅色束腰羅紗。

“嘿嘿嘿嘿。”他不懷好意的拉扯紅色羅紗,操半生不熟的中國話說道:“你,今晚陪我,先讓我看看你的身體。”

胭脂手中扯著羅紗,臉上浮現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揶揄道:“在我們這兒,想看姑娘的身體就得付銀子。洋大人的口袋裡似乎沒帶銀票喔。”

膘肥體裝的俄國佬醉熏熏的指著屋內的一群女人說道:“你,還有你們這些女人,今晚都是李大人送給我的!嗝兒~~哪用付什麼酬金?”

“洋大人這麼說就沒勁兒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既然來到了我們的國家就要入鄉隨俗。”胭脂鎮定看著那隨時準備將她撲倒在地上的俄國佬,臉上浮現出一抹奇怪的笑容,隨手將右邊的衣襟的使勁一拉,露出子大半雪白的香肩,肥豬俄國佬瞪大子眼珠子滴溜溜的就在上邊打轉,她笑道:“大人,預備出多少銀子脫小女子一件衣服。”

“一千倆白銀。”

一個男子深沉而內力十足的聲音從角落中響起。

胭脂瞥了一眼角落中的男子,淡淡收回了目光,聲音嬌軟而懶散:“顧大人是預備砸場子呢?還是鐵定了心,不給民女面子?”

“一千倆白銀,把你脫下的衣服給我穿回去!”顧邵威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道。他的眼中閃爍著懾人著的光芒,永夜般的黑眸愈發深不可測,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隱隱泛著青白。

胭脂掩嘴咯咯的笑了起來,似乎聽到了一個極端荒謬的笑話,“青樓女子向來只會脫衣服,不會穿衣服。顧大人您真是折殺民女了。”

語罷,她猛地扯開了腰帶的束帶,兩手向後一揮褪去了身上的白紗長衫,露出繡有著白色鈴蘭的青色抹胸。豐滿的胸部中央粉色的乳 溝若隱若現,如織小腰和雪白平坦的小腹下是勾勒出凹凸有致身體曲線的淡粉色魚尾形長褲,充滿著無限的誘惑,看得在場的男子血脈賁張,差沒流鼻血。

“還有沒有人出錢――”

韓軒翔閉上雙眼搖了搖頭,轉身離座走出了紫馨苑。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鬧夠了沒有!”顧邵威陰沉著臉不顧周圍驚訝的目光,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胭脂從舞場上給拖了出去。留下一屋子口瞪口呆的嫖 客妓 女。

“顧大人,你幹嘛?!”

胭脂這一路雖然對顧邵威又踢又踹,這男人的手卻像一把鐵鉗般根本掐脫不了,硬是將她拉出了宴會後才鬆手。此刻她一臉不滿的扯掉頭上的幾貼飛花金鈿,那些沉甸甸的黃金得壓著她脖子難受。

顧邵威臉色一黯:“你鬧夠了沒有,別再給我丟人了!你想讓流昔死不瞑目嗎?”

“流昔已經死不瞑目了,而你就是兇手!”

提到姐姐,胭脂不禁紅了眼眶。她一直以為在流昔死去的那幾日,自己已經流乾了一生的眼淚,從此便不再會有悲傷或快樂。

“殺死流昔的兇手是你!”一絲絕狠之色閃過顧邵威的眼眸,他使勁抓緊了胭脂的肩膀搖晃著,“如果不是因為你暗中幫助維新黨人,又怎會連累到流昔?你才是害死流昔的兇手!”

胭脂氣極,咬牙恨聲喊道:“顧邵威,你混蛋!”

“你最好不要利用我對流昔的愧疚,讓我一次又一次去縱容原諒你,要知道我的耐心有一天也會用盡的!你這般自甘墮落,流昔泉下有知會有多傷心?!”

“笑話,我不過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關你顧大人何事?你做你的大理寺卿,我做我的青樓女子。”

“你!”

顧邵威揚起了手,看著眼前少女清亮卻幽怨的目光毫無懼意的迎向自己,不禁心中發怵,慢慢垂下了手。他的流昔,那晚在他這麼殘暴的凌虐折磨著她,向她逼問的時候,也是這種問心無愧的眼光。

“顧大人要是願意,可以幾日後再來。如果您口袋中的銀子夠多,不妨試著和那些有錢的主兒競拍民女的初夜。”

胭脂說完上幾句話後將顧邵威緊抓著自己的雙手幹淨利落的從肩膀上甩開,轉身走進了紫馨苑。

胭脂沒有注意到身到顧邵威痛苦而絕望的眼神,她靠在房廊轉角的一處石頭柱上,胸口劇烈起伏著,胸前的舊傷在隱隱做痛。

流昔姐姐。

心中似有無限悲痛,可是卻流不出眼淚。

一年前的往事浮現於眼前,如同一道未癒合而被扯開的舊傷口,依舊鮮血淋漓。

夢,這是夢,一定是一個可怕的惡夢!早晨她前往南城的時候,姐姐還房中幫自己梳頭,囑咐著自己別在路上惹事,快些回來。

可是她當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了流昔赤 裸的身體從空中墜下。世界開始變成了一片灰白色的背景,飄揚著純白的雪花,靜寂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還有雪花簌簌飄落的聲音。

姐……?

這不是真的,這一切肯定都不是真的!如果這是一場惡夢,就請讓我在惡夢中醒來吧!胭脂向上蒼企求道。每次當自己在惡夢中驚醒的時候,姐姐都會抱著她輕聲安慰,還會給自己準備可口的甜點,讓她吃下去後好繼續安睡。

幾個慌張的黑影從人群有推搡著逃竄,她敏感的意識到,這幾天人和姐姐的被害有關,縱身追了上去。

“不準跑!”

暴雨肆虐後的清冷秋夜,帶著泥土特有的氣息。那夜,無星,無月,無風。可是八大胡同的卻被璀璨的燈火照耀得如同白晝,那幾個黑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胭脂茫然而毫無目的行走著,定定看著一個又一個陌生的面孔,引來了無數男子駐足側目,有些人甚至還用言語刻意輕薄著這獨身一人的少女。

她根本無心注意到周遭的一切,只是欲哭無淚。姐姐與世無爭,研究是誰要這麼害她?

姐姐,還活著嗎?由這麼高的樓上墜下……

她不敢回碧軒閣,害怕面對這場惡夢。如果沒有了流昔,她該怎麼辦?

所以啊,我就對玉皇大帝說,來世就把我們擰成一根燈芯,永也不分離,以報答玉帝的恩情。

“姐……”

胭脂想起了剛剛和姐姐來京城時在馬車裡說的話,慢慢跪坐在地上,絕望的捂住臉。她的身後是繁華而空洞供男子尋歡作樂的場所,酒池肉林中鶯聲燕語,調侃戲笑聲不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渾身痠軟的走回了翠軒閣,聽到閣中姐妹悲傷的哭聲。雖然平日裡雖然因為個人利益而爭鋒吃醋,但看到流昔今時今日的下場不禁感覺戚戚然,有人感同身受流下了同情的眼淚,有人兔死狐悲的滴下了幾滴貓尿,有人唏噓感嘆著自己未來的命運。

流昔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房中,就好像睡著一般。胭脂用臉盆打來了熱水仔細著為她擦試著身體。如同著了魔一般,根本聽不到旁人對她說了什麼。汴嬤嬤在她耳邊說了一堆這輩了沒指望了云云種種此類的話,還說流昔死了要她抵她姐姐的賣身債,可是所有的話就如同拳頭打在軟綿花上般得不到回應,終於無趣的扭著枯柴似的身板走了出去。

出殯前的那一夜,她點了一隻燭火靜靜守在穿戴整齊的姐姐身邊,為她的魂魄守夜。暈暈然中趴在床頭上睡著,並做起夢來。

牡丹仙子……我終於找到你了。快隨我一同仙遊去罷,不然應了今生的劫數,只怕這輩子又與仙無緣。何年何月才能重返天庭?

威,前世我所欠你的一切,今世終於還清……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厲鬼因何留戀凡間?你的塵緣早已化盡,多少仇怨已在前世了結,何必糾纏不休!一身戾氣還累得旁人血光之災不斷!

閻王如果讓她三更死,便不會留到五更。你……可明白?

那日在翠軒閣內遇到的怪道人所說的一派胡言竟在夢中重現,大夢初醒卻似曾經歷蒼海桑田的千年歲月,人生若春秋大夢一場亦不過如此。她抬起頭卻看到一名男子不知何時進入了房間,坐在床上將流昔摟在懷,撫摸著她慘白而冰冷的雙頰。

“流昔,為什麼要選擇用這樣的方式離開我。你,這算是在懲罰我嗎?”

顧邵威認為流昔在用自盡懲罰自己。

那一夜,他瘋了一般索要著她的身體,在他冷漠目光中,看著她美麗的身體因為承受不起那如是吞噬般的侵佔而在自己身下輾轉□□哀求,原來白皙平坦的小腹因為充溢著液體而微微鼓漲。

流昔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折磨而嚶嚶哭泣起來,而他雖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流淚,實際上心中卻是已經痛到失去感覺。

哀莫大於心死,不是嗎?

想到這,他不禁在心中自嘲的冷笑,他真希望自己能夠真正心死,這樣就不必掛念這個沒有心肝的女子,而不是此刻用強 暴她的方式逼問她要極力維護的男子。

“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竟值得你如此維護!”

顧邵威怒吼著用力捏緊了她胸口的柔軟,心中燃燒著灼熱的火焰。因為憤怒、嫉妒而狂怒的報復著身下的女人,他就是要讓她痛,在她的痛疼中,他心中的恨才能夠感覺到略微的平衡。

“啊……!威,不要!”

這是流昔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叫他的名字,他鬆開了手。從未沒想到,竟會在兩人抵死纏綿,走到山窮水盡,窮途末路之時,她才願開口喚出他的名字。

他緩下了動作,手指輕輕略過那張絕美的臉蛋,聲音溫柔而愛憐:“流昔,為什麼要騙我。”

流昔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而她的沉默卻愈發激怒他。

自己究竟算什麼?一個被她利用的工具嗎?

他寧願眼前的這個女子苦苦哀求他的原諒,而不是像這樣一言不發。

原來一切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我會讓你說的。”

顧邵威的話語中充滿著恨意。他無法忍受,無法忍受她心中想著另一個男人!這是他的女人,有著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她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完美無缺。寵愛她固然是他最願意做的事情,可是看著她誘人雪白的嬌軀泛起淺粉,在自己身下掙扎,以及被他搞哭時楚楚可憐的眼神卻更能令他欲罷不能。如果這便是上天註定的孽緣,他寧願經歷無數劫火的歷練,肝腦塗地,也要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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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求你不要……”

流昔眼淚汪汪的哀求著顧邵威,邪佞而強烈的感覺使她眩暈,痛苦中摻雜著歡愉,為什麼?身體竟然在迎合與渴求?初經人事的敏感身體已無法承受這樣絢麗、強烈而邪惡的快感,灼熱的感覺使她的身體不可自制的顫抖起來。

尖銳而眩暈的快感伴隨著痛楚,她語不成聲的哭泣著。這不是他,真的不是他!此時此刻,她眼中看到的是那位在別苑中的翩翩貴公子,溫柔而憐惜的望著她,轉身卻變做了自已最恐懼的夢魘,化身成魔,用最殘酷的方式折磨著她的身體與魂魄,永無盡頭。

她終於在他粗暴的侵佔中又一次昏迷過去。

顧邵威憐惜的親吻著心愛女子毫無知覺的唇瓣,“流昔,我要娶你。你這一生,來生來世,都別想從我身邊逃走!

那日早晨在房中遇見的男子,胭脂一直以為是個夢,因為心力交瘁,後來發生什麼事,她已經全然記不清了。在昏昏噩噩的無意識中,麻木而機械的穿上了白色喪服出殯,只記得姐姐的墳墓周圍是一片美麗的花園,盛開著嬌美的白牡丹。

再後來,她像一隻受驚嚇的刺蝟般蜷縮在殼中,將自己反鎖在流昔的房間裡,不吃不喝,光顧著流淚。

眼淚,在那幾天中多得讓她感覺厭倦。打小就不會哭的女孩,此刻卻默默的泣不成聲。

姐姐,對不起,我一直在忽視你。在我自私的為自己做事的時候,從來都沒顧及過你會為我擔驚受怕。

姐姐,請原諒我。是我連害了你,如果我能夠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姐姐,我們說好要一起回金陵的。

汴嬤嬤在門口叫先是敲門說著軟話,又來沒見胭脂開門不禁氣得真跳腳,在門外叫罵起來。流昔算是白養了,這胭脂好歹還活著,能吃飯就能再給自己賺錢。

最後,罵累了,站累了,叉著腰氣哼哼的丟下一句話:“林子裡的狼餓久了遲早都會跑出來尋食的,我就不信這丫頭能頂得住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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