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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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君紫看著眼前的人,臉孔很陌生,他正環著胳膊對著她笑,任君紫皺皺眉。

“笑什麼?”

“笑你。”他說道。

“為什麼?”任君紫皺眉,任她再努力的想也想不出有這麼號人,因此只是迷茫地看著他。

“以後你會知道的。”他還笑:“咱倆在一起的日子長著呢,你先歇會兒我去查查藥典給你弄點毒藥喝喝。”

“我不要。”任君紫就算記不得人也還知道“毒藥”不是好東西。

對面的人俯身看她,又點點她腦門:“不要?你相公讓我給你喝的你喝不喝?”

“哦。”任君紫點頭。

對面的又愣了下,摸著下巴尋思了一會兒又疑惑地看她一眼:“丫頭,你是不是裝的?”

任君紫便歪著頭看他:“裝什麼?”

他沒答,疑惑地出門去了。

任君紫這才有機會仔細看看這個房間,不熟悉,打心裡不熟悉的感覺,只是她此時也實在想不起來這房間她以前住過沒有,按剛才那人的意思,她一直是住在這裡的,這裡叫啥來著?哦,好像什麼莊……

心好像還不很舒服,像是被挖掉了一塊似的。

晚些時候,任君紫面前放了一碗溢著淡淡香氣、顏色很像西瓜汁的東西,受了香氣的勾引任君紫端起了碗,正要喝又放下,眼神四下裡尋找著。好像少了些什麼。

“不敢喝毒藥了?丫頭,這可是治病的。再說,是你相公讓我給你喝的。”

“我相公人呢?他怎麼不來?”任君紫問道。難怪覺得少了些什麼,她嫁了人有了相公,可她病了他怎麼不來?

“你相公啊――你相公看家呢,家大業大的哪能天天陪著你,快喝吧,喝了就好了,好了你就能回家陪你相公了。”歐陽青石說道。

任君紫捧起藥碗一口氣喝乾淨。

日子在簡單的重複中度過,任君紫似乎好了點,起碼她慢慢地記住了歐陽青石――因為歐陽青石實在是很聒噪,每日裡除了給她喝藥便是拉著她天南海北的亂扯,比如,南海之南的某個地方有頭大水牛,每次要喝幹一海的水。比如西北以西有座高聳入雲的山,據說盡頭處便是天宮……

“傳說……”歐陽青石剛開了個頭。

“傳說――一點也不好聽,神仙鬼怪,怪力亂神。”任君紫拄著下巴趴在桌上:“講點別的啊,比如,我是誰?我家在哪裡?”

“想知道啊?”

“嗯。”

“我先告訴你你怎麼得了這病吧,其實你是有天盪鞦韆沒蕩好從天而降,大頭朝下,撞壞了腦袋和臉蛋,你沒看你這臉像是被千軍萬馬踐踏過的麼?”歐陽青石說道。

“那病之前我多大?家在哪裡?”任君紫忽視他說她醜那句話。

“之前啊,之前你七百多歲,家在那西北以西高山盡頭的天宮裡,南海之南那頭牛就是你放的……”歐陽青石說道。

……

“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任君紫託腮皺眉,每天就拿那些小孩子都不信的話來騙她。

“你相公給了我給你治病的錢可沒給告訴你身世的錢。得了,丫頭,睡吧。”歐陽青石說道。

任君紫又做夢了,還是那片花海,還是那明黃的袍子,還是那溫和寵溺的笑。醒了,房內有昏黃的燭光。

“秦先生,你到底是誰啊……是我相公麼?”

可惜無人回答她。

隨便趿拉著鞋任君紫衝到了對面的藥廬,歐陽青石正稱著各種藥的分量。

“歐陽大夫,秦先生是誰?”任君紫問道,眼尖地看到歐陽青石的手頓了下。

“一位姓秦的先生。”歐陽青石說道。這小皇帝怎麼不告訴他她還記著秦九?

“我和他以前是不是很熟?”任君紫問道。那麼溫和的笑看著好窩心。

歐陽青石回過頭,手裡攥著一把藥:“你認識好幾個秦先生呢,你說的是什麼樣的?”

任君紫說:“長得一般,明黃衣服,笑得很溫和。”

歐陽青石思忖半天說道:“你說的這人我沒什麼印象,要不你畫出來讓我瞧瞧,看看是否還認識。”

“可我不會畫畫。”任君紫說道。

“你看,這一下子摔的,自己那點為數不多的本事都忘了,你以前畫畫多好啊,畫得葡萄跟真的一樣,丫頭啊,重新撿起來吧。”歐陽青石說道。

“我還會畫畫……哦。”任君紫納悶,以前自己還那麼有才啊。

說畫畫,半天的功夫一切都準備齊全了,任君紫看著那一排的筆都不知道用哪支,躊躇半晌選了一支塗抹了一個下午畫紙上出現了一道彩虹,彎彎的,七彩的。

歐陽青石來看,說,嗯,沒錯,先從簡單的畫起,太複雜的你可能忘了,我請個師傅來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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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第二天上午書房門口出現了一位仙女下凡似的女畫師,她教了一上午任君紫沒聽進去幾句,只顧著盯著畫師瞧了。畫師對她很是和善,她溜號也不苛責她,只是柔柔笑著告訴她要專心。

畫畫還沒學個一分模樣呢,歐陽青石又說她以前刺繡好,又多了個師傅教她刺繡,一會兒下來任君紫已經快把自己手指頭紮成馬蜂窩了。

日子一天天過,歐陽青石想起來她“曾經會的”手藝便越多,任君紫的師傅也越來越多,舉凡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刺繡下廚就沒有她不精通的,有時候犯了懶不想學歐陽青石便說:你相公以前最喜歡每日你紅袖添香,他也最喜歡吃你做的飯菜……

任君紫雖然有點不甘心,可想想既是以前會的撿起來也不錯,只是依目前的狀況來看,跟重頭學起也沒啥差別。十八般武藝裡面任君紫學得最上心的是畫畫,每天都試圖將夢裡的秦先生給畫出來。

春去秋來,冬去夏至,時間就那樣緩緩過去了。任君紫記住的人多了想起來的人也多了,只不過對於歐陽青石他們來說,她想起來的事情實在詭異之至,許多未聽過的名詞“幼兒園”“英語”“公交車”“好萊塢”……前幾樣倒也好琢磨,不外乎離不了人,可這“好來屋”既是那樣出名的秦樓楚館有許多的大牌為何他從來沒聽過?

想起來的多了任君紫對這裡也感覺奇怪,偶爾會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納悶然後跑出去看太陽,神奇啊……

有天午睡睡不著正巧又是風和日麗的天,任君紫去花園中閒逛,見教她彈琴、畫畫的兩位美人師傅並肩走來,似乎正說著她什麼,任君紫一閃身躲到了柱子後。

兩人近了,果然是跟她有關。

“已快兩年了,小紫想起了那麼多人,唯獨最重要的想不起來,真是想不通,南浦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手!”

“想不起來也好,想起來如何?還能讓她再回那個可怕的地方麼?”

“只是覺得他們不能相守很是可憐!”

“雖不能相守,但是她活著不也是他最大的心願嗎?可惜是有,不過,總好過天人永隔。”

兩人過去了,任君紫抱著柱子,最重要的人、可怕的地方、不能相守――怎麼聽都像是悲劇,那個人是誰,在哪裡,他們為何分開?使勁想,想得頭疼也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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