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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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先生。”保鏢敲開了門:“有一位女士想要見您。”

越錚本能地坐直了身子, 手指也攥緊到了一塊兒, 眉微微弓起, 喉結也跟著動了動, 整個人登時如同蓄勢待發的猛獸。

他知道自己的姿態有些過於緊張了……

但沒辦法。

來的女人,或許就是那個將吱吱從實驗室完好無損帶出來的人。

或許就是吱吱的……媽媽。

越錚這些年裡,僅僅只有準備向容枝表明心意那次,緊張到了這樣的程度。

但兩種緊張又是截然不同的。

這會兒他的體內充斥著緊張,又充斥著提防, 兩種情緒混合在一起,使得他看上去更氣勢壓人, 面容冷刻了。

這樣不好……

越錚無奈地想。

但外頭的女士這時候已經不經允許,站在了門外。

門大開著, 足夠裡頭的男人們清晰地瞥見外頭的人,穿著白大褂, 看上去彷彿生化電影裡的反派博士。

這下緊張的就不止越錚一個了。

“……容女士。”他們幾乎一致出聲。

他們看向女人的目光都有些複雜。

越是清楚對方的身份,他們就越是提防。提防對方會將容枝悄無聲息地帶走。畢竟男人們就算是再遲鈍,也明白過來,女人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佈局,分散他們的視線, 以確保他們不會找到容枝。

誰知道現在女人又會怎麼做呢?

“容君瑩。”女人淡淡出聲, 算是作了自我介紹。

不等男人們開口,她又再度出聲:“吱吱被秦摯帶走了?”

“……嗯。”

容君瑩面上倒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她分外冷靜地問:“他們去了哪裡?”

“西班牙。”

“他們要帶吱吱去實驗基地。”容君瑩頓了下,“既然是當年實驗室殘餘的人手, 他們手裡掌握的核心科技,和當年比較起來應該沒太大的變化。紙筆給我。”儼然準備畫出對方實驗基地的分佈圖。

助理呆了呆,很快拿來了紙筆。

容君瑩也沒有客氣,拉過椅子坐下,當即拔下筆帽畫了起來。

那些繁複的路線,在她手底下變得線條分明。

……

晚上七點三十二分。

秦摯的私人飛機降落在了他的私人停機坪。

緊跟著一輛車載著他們往一個方向而去,前路漫長,一眼彷彿望不到頭。

庫爾特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他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他被塞進了容枝所在的車上。

庫爾特轉頭看向容枝,就見秦先生將外套溫柔地為容枝蓋上,口中低聲道:“再睡一覺好嗎?”

容枝一把扯下了外套:“嗯?遮住我的眼,怕我知道位置嗎?”

“當然不。”秦摯微微挑眉。

他表面溫柔和氣,實則自負殘酷。

就算是被容枝知道了位置,又能怎麼樣呢?秦摯心想。男人們一樣趕不過來。

容枝將西裝外套推還給秦摯,轉頭盯住了外面的風景。

“很漂亮吧?喜歡這個地方嗎?”秦摯微笑著問。

“漂亮……但不及華國十分之一。”

秦摯頓了下:“你說的是。但你會更習慣住在這裡的,沒有了狗仔的侵擾,沒有粉絲時刻想著窺探你的生活……”

容枝打斷了他:“我的粉絲從不會窺探我的生活,我很享受現狀。”

同時擁有無數人的喜歡,是天底下最棒的事。

秦摯噎住了。

娛樂圈裡哪有容枝說的這樣輕鬆,恐怕只是以前男人們將他保護得太好,所以連帶的容枝認為娛樂圈是個好地方。

“沒關係,你先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再告訴我好不好。如果有任何不順心的地方,我都可以為你作出改變。實驗室瑪利亞的手藝相當不錯,你會喜歡她做的食物的。”

容枝聞言皺起了眉:“我不喜歡外國的食物。”

尤其是長期地食用這些單調乏味的食物,光是想想就覺得很難受了。

秦摯:“……”

“沒關係。”秦摯說。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第多少次說出這兩個字了。

也許是怕再被容枝噎著,一路上秦摯沒有再開口。

容枝始終都盯著窗外的風景,直到車在一處山腳停下。

“車開不上去,我們得步行前進。”秦摯說到這裡,頓了下,微微笑道:“如果你走不動的話,我可以背你。”

容枝徑直開啟車門走了下去,幾個保鏢見狀立刻圍了上去。

“幹什麼?”秦摯喝止了他們。

保鏢們這才退開,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小少爺。”

讓人恍惚有種回到封建時代的感覺。

秦摯跟著下了車,手裡拎著水壺和食物,落後一步走在容枝的身後,看上去還真像是個帶兒子出門郊遊的好爸爸。

如果他的腰後沒有放著手槍的話,也許這副打扮會更有說服力。

山路崎嶇,路邊雜草叢生,更有荊棘攔路,難怪說只能步行。

全程大約走了近兩個小時,等到達山腰的時候,秦摯從後面抓住了容枝的手:“別往前走了。”

聽見這句話,脫力的庫爾特倒在了地上。

埃努曼拿腳踹了踹他,有些不快地道:“沒用的美國男人!”等目光再轉向容枝的時候,埃努曼眼底的光芒就要熱烈多了,彷彿他看的不是容枝,而是一尊神像。

“累嗎?”秦摯問容枝。

還不等容枝回答,秦摯將手裡的水壺食物遞交給助手,突然伸出雙手,攬住容枝的腰,直接將他打橫抗在了懷裡。

“還是爸爸抱你去吧。”秦摯低低一笑,一手按住了他的頭,容枝的臉頰就這麼貼近了他的胸膛,心臟的跳動聲在耳邊清晰極了。

容枝不舒服地轉了轉臉,然後藉著這個姿勢,朝秦摯身後看去。

來時的路在他眼裡彷彿被處理成了簡潔明了的線條,一條一條都深深刻印進了他的腦海。

他們進入了山洞,走進了一扇鐵門。

然後是坐進電梯。

“叮”的一聲,電梯開啟。

秦摯抱著容枝走出去。

“我的上帝啊……”庫爾特發出了慨嘆聲,他瞪圓了雙眼,嘴張開著幾乎合不上。他盯著眼前的景象,幾乎轉不動眼珠子。

眼前這一切,不就像是生化電影裡的非.法實驗場景嗎?

容枝聽見了庫爾特的感嘆聲,他心下好奇,於是他在秦摯懷裡掙了掙,秦摯頓覺吃力,為了避免一塊兒摔下去,秦摯不得不松了手。

容枝扶著牆站好,抬頭看去。

這是一片足夠寬闊的空間,牆壁是冷冰冰的銀色,就像是科幻電影裡的太空艙內壁。

穿著科研服的人們,正齊齊望著這個方向,他們眼神冰冷,不像是人,更像是獸類。庫爾特早在接觸到這種目光後的第一時間,就腿軟得走不動了。庫爾特總覺得下一刻,他就會被擺上解剖臺。他又哪裡知道,以他的資質,連上解剖臺的資格都沒有。

相比之下,容枝就顯得要鎮靜太多了。

對於容枝來說,這樣的環境充斥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好像腦中曾經夢見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

“你那樣聰明,也許仍舊記得嬰孩時期在實驗室裡的事吧?”埃努曼笑著走到了容枝的身旁。

容枝沒理他。

而這個時候,幾個模樣年輕的外國人走了過來,尊敬地稱呼埃努曼:“博士。”

埃努曼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推著容枝到了前面:“他是容。”

簡短的三個字,卻讓對面的外國人驟然改變了態度,他們的目光變得灼熱起來,他們開始打量容枝,眼底充滿了敬畏,又充滿了彷彿要將容枝拆開來研究的熱切。

容枝覺得有點噁心。

秦摯伸手敲了敲旁邊的欄杆,欄杆發出清脆的聲響,驚得那幾個外國人往後縮了縮,眼底明顯帶著對秦摯的畏懼。

秦摯是他們的投資者,但同時又是個心思難以捉摸的瘋子。

“帶我們的少爺,逛一逛這個地方。”秦摯淡淡道。

為首的外國人忙點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於是一行人這才算真正走入了實驗室。

庫爾特抬手擦了擦汗。

進了這樣的地方,真的……還能出去嗎?

這頭容枝和秦摯緊緊走在一起,他小聲問:“在我進入娛樂圈後,就總有奇怪的人在我身邊出沒。甚至有人想要殺我……他們是你派去的嗎?”

這是容枝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那些人顯然不可能是容君瑩安排的,那就只有可能是秦摯或者埃努曼幹的了。可埃努曼看上去沒有這樣大的本事……

秦摯抿唇笑了下,道:“是。我只是很好奇,當年的實驗品究竟成長了什麼樣子,後來我發現,你很符合我心意的時候,我就將他們撤回了。”

“什麼時候撤回的?”容枝追問。

秦摯說了個日期。

“不對,後來還有個人男扮女裝混進粉絲群,想要殺我。”

秦摯眯起眼:“……那不是我。”他頓了下:“那是誰?”

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秦摯的口吻就帶上了些許危險的味道。

秦摯是個驕傲到自負的人,他當然不屑在這樣的事上說謊。

容枝將目光轉移到了埃努曼的身上:“會是他嗎?”

“他只想要你的血去做研究……”話說到這裡,秦摯又頓住了,“血……,看來他揹著我做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啊。”秦摯輕飄飄地說。

但就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他身後的華人保鏢已經上前按住了埃努曼的肩。

“秦!你這是什麼意思?”埃努曼反應激烈地回頭怒吼。

他那一口牙已經填回去了,這時候說話流暢多了。

秦摯盯著他,微微抬了下下巴:“埃努曼,越錚能一顆一顆敲掉你的牙,我也能把你的牙再敲碎。甚至我可以讓你從此徹底失去說話的能力。別忘了,這個實驗的機會是我賦予你們的,你有今天的地位,也是我賦予的……”

埃努曼臉色漲紅:“秦,你還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我們,你不能過河拆橋……”

秦摯抬手輕點了一下容枝:“有他不就夠了嗎?這世上可從來不缺科研人員。”

埃努曼臉色更難看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蒼老的男聲插了進來。對方說著彆扭的中文:“埃努曼,不能冒犯秦先生。”

容枝朝前方看去,就見一個年過七十的禿頂外國老頭兒,套著略顯空蕩的科研服,一步一喘氣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看上去他的身體狀態很不好。

但就是這樣一個近風燭殘年的老頭兒,在看見容枝的那一刻,眼底爆發出了驚人的光芒。

庫爾特戰戰兢兢地走在後頭,心想,難道這個華國人其實是人參成了精?吃一口不老不死嗎?

不,這太玄幻了!

“是他,噢,是他!瑰寶!他是世界的瑰寶!”老頭兒用彆扭的中文激動地說道,要不是有秦摯站在那裡,他恐怕已經撲到容枝的身上了。

容枝皺了下眉,心頭更覺得難受了。

或許是和男人們在一起相處得久了,因而哪怕是從媽媽那裡確認,自己的確是從實驗室的培育倉裡誕生,也就只是有那麼一丁丁的難過。但當這些外國人,用放肆而瘋狂的目光打量著他,彷彿他註定要躺在解剖臺上一樣……

容枝覺得又噁心又難過。

秦摯吩咐了身後的助手:“帶少爺去參觀。”

說完,他卻直接忽視了老頭兒,轉而叫上保鏢:“將埃努曼帶過來。”

保鏢應聲,輕鬆地提著埃努曼跟了上去。

容枝小小地松了一口氣。

正因為他站在這裡,秦摯才會毫無保留地撤去從前布在國內的釘子。秦摯的驕傲自大,會讓他認為沒必要再做這樣多餘的事。

就算他手底下的人有別的心思,也會立刻遭到懲處。

就好比這一刻的埃努曼。

那個禿頂老頭兒企圖接近容枝,但礙於秦摯的保鏢始終不能接近。

容枝根本不理他,只是跟在秦摯的助手身旁,緩緩往前走去,每路過一些新奇的東西,容枝都會出聲詢問。

他的面容看上去實在太過生嫩了。

就像是才剛剛剝落葉片的花骨朵。

沒有對他隱瞞的必要。何況這是先生的兒子呢。助手心想。

於是助手都挨個為容枝解答了。

容枝和剛看見新奇玩具的孩子沒什麼兩樣,隨口問上幾句,便又很快到了下一個地方去探索觀摩。

助手注意到他的反應,心底也松了口氣。果然還只是個孩子。

參觀完大半個基地,花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

其餘的地方,助手沒有帶他去,而容枝也沒有問起。

不一會兒,秦摯回來了。

“埃努曼呢?”容枝問。

“死了。”秦摯用平和得近乎溫柔的嗓音說,“他太蠢了,一次又一次的妄自伸手,還試圖在我面前為自己博得尊嚴。他要尊嚴作什麼呢?蠢貨是不配有尊嚴的。所以秦林在他肚子上開了個大洞,讓他去夢裡找尊嚴去了。”

庫爾特聞言打了個哆嗦。

倒是容枝歪了歪頭:“哦。”

秦摯故意講出這個過程,也是為了給容枝作個警示。

他可沒想到容枝會這樣的平靜。

但出乎意料之餘,秦摯覺得更高興了。一個擁有優秀基因的人,如果性情純良的話,那不是太可惜了嗎?展露出這樣一面來的容枝,才更像是他秦摯的兒子!

那個禿頂老頭兒應該就是埃努曼掛在嘴邊的老師,但老頭兒聽見秦摯這樣一段話,面上半點哀傷也沒有表露。

他注意到容枝在看他,於是他衝容枝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不值錢。”老頭兒說。

“秦花了大價錢來培養這些研究人員,他們有比埃努曼笨的,但也有更多比埃努曼聰明的。他們都是我的學生。”老頭兒驕傲地說。

埃努曼只不過是他們放在外頭的一個靶子而已,靶子沒用了,當然就可以丟掉了。

“你叫什麼?”容枝問他。

老頭兒有些受寵若驚:“我是哈里斯·阿爾瓦。在你還只是胚胎的時候,我參與到了這個基因專案中。”

容枝:“哦。”

秦摯很滿意容枝表現出的冷淡平靜。

他伸手攬了攬容枝:“累了嗎?爸爸帶你去休息。”

容枝沒應聲。

這個男人不是他的爸爸。

秦摯不知道容枝的心頭所想,他帶著容枝乘坐了另一部電梯。

電梯滑落下去,他們去往了更深的地方。

底下布著一條長長的走廊。

秦摯帶著他走過走廊,來到盡頭,推開門。

裡頭是佈置奢華的房間,除了沒有窗戶外,和酒店的總統套房並沒有什麼區別。

“你在這裡休息。”秦摯溫柔地說。

助手忍不住從旁提醒:“先生,這是您的住處。”

“沒關係。”秦摯的口吻更溫柔,“他值得。”

容枝慢吞吞地走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那扇門:“我要洗澡睡覺。”

秦摯在門外應聲:“好的,我會讓瑪利亞給你準備好食物。”

秦摯轉過頭,看向庫爾特。

“把他帶去牢房。”秦摯看著他的目光,和看螞蟻並沒有什麼區別。

庫爾特反倒松了口氣,他以為自己就要和那埃努曼,步上一樣的路!

秦摯並沒有分過多的心神給這個懦弱的美國男人,他盯著那扇門欣賞了一會兒,將今天容枝的反應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這才心情舒暢地離開了。

庫爾特被關進了黑漆漆的小屋子,屋子裡有設施齊全,但唯獨沒有水和食物。

像是用來囚禁試驗品的。

庫爾特咽了咽口水,冷汗下滑得更厲害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指頭彷彿被電流竄過,傳來一陣銳利的疼痛。

庫爾特不懼反喜。

他蜷起那根手指頭,拼命地壓下了眼底的狂喜之色。

他知道……這代表著那個姓越的男人,獲得他的位置了!

*****

“這裡是西班牙,秦摯在這裡的勢力紮根,比我們都要深。”越錚雖然嘴上這樣說,但臉上卻沒有一點的苦惱之色,他冷冷地道:“赫羅納盤踞黑.幫勢力多年,其軍.火配置可與軍.隊媲美,完全可以和正.規.軍打上幾場仗了。赫羅納黑.幫大都兇猛嗜血,不畏疼痛。如果他們能趕到基地附近,秦摯乃至整個秦家都可以被輕鬆按死在歐洲。”

斬草要除根。

他們早就打算好了,等到容枝戲拍完,就會動手將整個秦家都鏟掉。

與其縱容這樣不安分的因素埋藏在周圍,不如乾脆削個乾淨。

這裡沒有一個男人的本性是溫柔和善的。

他們只是會在孩子面前,本能遮掩起自己身上的凶煞氣,笨拙地學著做一個爸爸。

而當孩子被人擄走的時候,他們就會立刻變回過去的模樣。

“這些人會幫忙?一群冷血分子。”嚴世翰挑眉。

“當然。”越錚的口吻篤定,“畢竟他們會很樂於見到,我欠了他們一個人情。”

男人們對視一眼,點了頭。

越錚所在的家族,在歐洲的勢力紮根之深,是他們都比不上的。

這人討厭歸討厭,但話還是可信的。

“準備出發吧。”容君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你們負責完好無損地接出容枝。我來善後。”

“你來?”習淮轉頭看著她,面上明顯寫著不信任。

畢竟容君瑩的打扮看上去,的確很符合天才博士的形象,但卻實在不像是擁有善後實力的人。

容君瑩淡淡道:“你們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來做善後的事,不太合適。”

周經突然出聲:“容女士這些年是在哪裡居住?”

容君瑩:“喬治亞。”

簡峻一也插聲了:“你為馬耳他武.裝.組.織服務?”

“糾正,是他們想要獲得我手裡的藥劑,從而免費擔任了我的保鏢。”

越錚在旁邊點了下頭:“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容君瑩完全可以借武.裝.組.織的手,徹底清除那個實驗基地,傳出去也不過是武.裝.組.織侵入當地勢力的一場混戰,從而引起人員傷亡的事故罷了。

這樣不會令任何人聯想到當年的基因實驗上去。

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一出傷亡,是因為這些人擄走了容枝。

很完美。

男人們難得放下了對彼此的排斥,擠上了一輛私人飛機,往赫羅納飛去了。

……

*****

“海鮮飯,血鴨,法式鵝肝,帕拉莫蝦,奶油鮭魚湯,熊板燒……”穿著白大褂的英國女性,一板一眼地報著菜名,而他的身後,排成一列的研究人員,目光熱切地端著餐盤,恨不得趕緊輪到自己,來到容枝的面前,再輕輕將食物放在他的面前。

喔,這樣,他們就可以更近距離地觀察他了……

容枝吸了吸鼻子。

也許是猛地換了一個環境,也許是因為這裡處在底下,所以難免有著揮之不去的陰冷。

他好像感冒了。

連帶的,那些端上來的食物,也很難激起他的味蕾反應。

但容枝並不打算餓著自己。

沒有充足的體力,怎麼行?

等那些菜在他面前擺好,容枝便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秦摯就站在餐廳的玻璃窗外,他凝視著裡面進食的容枝,眼底閃過了更濃郁的興味。

“他如果養在秦家,會得到更好的養育。他的舉手投足會更加的優雅迷人。他大概會成為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光靠一舉一動,就能無形中說服對方的人。”秦摯感嘆。

這頭容枝吃了多久,秦摯就在外頭看了多久。

等吃完飯,容枝走出來。

還不等秦摯開口,容枝就先擰了擰眉:“我不太舒服。”

“水土不服嗎?”秦摯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這具身體畢竟還是人類的軀體,光靠著那些優秀的基因,也並不會一夜變成超人,倒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你先去休息吧,不急,將來還有很多日子,我們要一起共同度過。”秦摯微笑,大方地讓保鏢送了容枝回屋。

容枝踩在屋子裡鋪著的厚厚地毯上,腦袋裡漸漸湧上了濃重的睏意。

他倒頭就睡下了。

……

這一覺似乎格外的綿長。

容枝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他是被熱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腿兒。

滾燙。

但上頭也沒有火苗在烤呀。

容枝扶著床沿坐起來,盯著地毯發了會兒,然後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哦,到時間了。

今年份兒的發燒,來了。

這裡沒有醫生,也沒有爸爸們。

容枝伸出手指按了按額角,那種昏沉的感覺才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這裡是在敵方的營地,他不能這樣昏睡下去。容枝咬了咬舌尖,起身往門的方向走去。

他慢吞吞地開啟了門。

等門應聲而開的時候,他的額角已經掛滿了汗珠。

奇怪的是,外頭沒有一個人,那些應該守在外頭的保鏢不見了……

容枝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然後根據記憶,先走到了實驗室的一號操作檯。

實驗室一共有五個操作檯,它們分別控制了整個基地的電、水、網路、每道門的電子鎖。

操作臺上沒有一個符號,只有那些奇怪的按鈕和操作杆,容枝靠著操作檯坐下來,腦子裡一邊回溯記憶,一邊將那些記憶和科研人員的操作對應起來。

很簡單呀。

操作檯在容枝的眼裡很快化作了,彷彿小學數學題一樣的玩意兒。

關掉網路。

再挨個開啟電子鎖。

容枝走到了最後一個控制檯的旁邊。

一陣腳步聲突然近了。

那是作戰靴敲擊地面才能發出的聲音。

容枝縮了縮手指頭,正想著要不要蹲下去藏起來的時候,電子門外大步拐進了一道頎長的身影,那道身影快步走到了他的跟前,因為太快,也因為他太暈了,所以眼前幾乎成了重影。

對方一把攥住他的手指頭,再順勢將他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裡。

“吱吱。”

“咦?”容枝眨了下眼,“越……錚?”

越錚很快發覺到了容枝的不對勁,容枝一年裡很難有這樣的狀態出現,除非是喝醉,又或者是……像那次那樣,高燒不退。

越錚抬手摸了摸他的腦瓜。

燙得可以煎雞蛋了。

雖然已經知道,容枝每年都會大病一場,藥物對此毫無作用,而每年容枝都成功熬了過來,但越錚還是感覺到了極度的焦躁。

那股焦躁糾結著怒火,噌地在他心頭點燃了。

如果沒有秦摯始終在暗中緊追不放,哪裡會有這樣一出事?

容枝卻壓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容枝覺得舒服極了。

對方帶著些許寒意的手,和寬闊得足以完全納下他的懷抱……都很舒服。

容枝蹭了兩下,就這麼完全地靠在了越錚的懷裡。

這時候,又一陣腳步聲近了。

容枝迷迷糊糊地撐起眼皮,看過去。

就見習淮用槍指著秦摯過來了。

秦摯身體緊繃,面上失去了一貫的笑容。而習淮的姿態相對來說就要懶散多了,他閒庭信步地走在後頭,手裡的槍松松地握著。

但就算是這樣,秦摯也依舊緊繃到了極點。

秦摯額上緩緩流下了汗水:“……真捨得啊,為了算計我,連吱吱都捨得讓我先帶走。”

習淮沒有說話,但秦摯在注意到他目光的那一剎,識趣地閉上了嘴。

哪怕這會兒習淮看上去再吊兒郎當,但他手裡的槍卻永遠不會打偏。

對於這一點,秦摯深有體會。

看他現在血流不止的大腿就知道了。

秦摯將目光投向了容枝:“吱吱,我是你爸爸啊。”

“滾犢子吧你,你他媽哪根蔥啊?老子都不敢說是他爸爸,你敢說?他基因裡壓根就沒你的份兒!”習淮不耐地用槍托砸在了秦摯的脖頸上。

那一下看似隨意得很,但秦摯卻悶哼一聲,腦袋都不自然地往旁邊偏了偏。

他臉色陰沉:“你的意思是,阿爾瓦騙了我?”

“阿爾瓦都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女聲響起,容君瑩走了進來。

“他得到的資訊,本來就只是我刻意透露給他的。從一開始,你所知道的東西,就是半真半假的。”

為了更安心地在喬治亞,研究治療吱吱基因缺陷的藥。為了吱吱健康成長,沒有旁人的侵擾。所以才有了順利逃出去的阿爾瓦教授,才有了那些放出去的實驗資料和遺漏的實驗器材。

秦摯顯然不相信,他眼神陰鷙地盯著容君瑩:“就你?”

“永遠不要小瞧女人。”容君瑩在說完這句話後,猛地瞥見了靠在越錚懷裡,彷彿無尾熊一樣的容枝。容君瑩這才收了聲,快步走了上前。

她想伸手將容枝扶過來,但這會兒容枝已經燒迷糊了,他一手攥著背後的操作杆,一手攥著越錚的衣角,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倚靠著越錚。

容君瑩皺了下眉,也只有收回了手。

她說:“馬其他的人已經來了。”

習淮挑眉:“越錚,先走了。”

越錚應聲,動手將容枝抱了起來。

秦摯哪裡肯甘心。

這個專案,從他的祖父開始,就在謀劃了!

好不容易看見了曙光,卻就這麼被毀了?

該死的……沒有人告訴他,一個孩子擁有這麼多爸爸,是會造成爸爸間自相殘殺的啊!

一旦當這些男人糾結到一塊兒,還有什麼力量能阻擋他們?

“容枝!”秦摯不甘心地大喊,“容枝你看看我……容枝,只有我才可能是你的父親!我們的基因是一樣的!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但容枝始終埋首在越錚的懷裡。

他的手指頭微微動了動,意識依舊模糊,不過他聽清了秦摯的話。

假的就是假的呀。

就好像……

就好像當初男人們不肯多看秦面一眼一樣的。

所以他也不會心軟,回頭去看一眼那個秦姓男人。

容枝鬆開了攥住操作杆的手,改為兩隻手都抓住了越錚的衣角,喉嚨裡還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唔。”

越錚原本冷硬的面孔登時融化了。

他抬手護了護容枝的腦袋,以掩蓋自己輕輕撫過容枝髮絲的動作。

他們很快撤出了基地。

隨著一聲爆炸聲響。

馬其他武.裝正式攻入了這個地方。赫羅納黑.幫則守在了山腳,防止殘餘的反撲。

以後再也不會有實驗相關的人員來侵擾吱吱的生活了。

越錚抱著容枝下了山。

哪怕山路崎嶇,但越錚每一步都走得穩當極了。

容枝在他的懷裡傳遞著炙熱的溫度,一下一下,彷彿要烙在他的心上。

越錚突然有些想要俯身去親吻容枝。

可習淮還在後頭。

越錚有些惆悵。

吱吱有這麼多爸爸,有什麼用呢?

淨他媽添亂了。

越錚努力地剋制住了自己。

等到飛機上再說吧。

一行人很快下了山,私人飛機就停在山腳的位置。

越錚抱著容枝上了飛機,一抬頭,卻見嚴世翰、周經、簡峻一、譚國凱、原重錦……連帶他背後的習淮都用死亡凝視般的目光凝視著他。

“越錚……”

“甘霖娘!”

“放下我吱吱!”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也可以說最大boss是媽媽沒錯。阿爾瓦教授,秦摯,埃努曼,秦面……這些都是媽媽為了保護好吱吱一早就佈下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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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正文就完結啦!會接著更新番外的!究竟誰是吱吱的親爹,以及治好基因缺陷,還有越總的心酸戀愛,會在番外裡寫到。

對於我來說,這篇文算是沒有寫崩的,我自己滿足了!(* ̄︶ ̄)追我的文,辛苦你們啦,超超超愛你們的!如果你們覺得這個作者勉勉強強還有可取之處的話,就收藏我的專欄吧!

明天開新文《今天也在努力的藏住耳朵尖》。

【文案】

精靈小王子喬舒亞,穿成了一個騷浪十八線明星,

他繃緊了耳朵尖尖,想要努力扮演一個正經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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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世界首富突然成為了他的迷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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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採訪:您對世界首富靳沂川怎麼看?

喬舒亞:他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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