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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不是韓司恩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門外巡邏的守衛聽的心中一緊,忙上前敲了敲門, 詢問道:“世子,你沒事吧?”

隨行的護衛都喜歡稱呼韓司恩為世子,即便他被皇帝封了巡查使,也沒有人稱呼他為大人。在他們眼中, 一個官職上的稱呼根本比不上世子這兩個字的威懾力那般。

房內沉默了下,正在守衛忍不住準備想破門而入時,韓司恩的聲音緩緩響起,他說:“無礙,都退下。”守衛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朵有問題, 總覺得這番開口的韓司恩,聲音有些清亮。

守衛暗自搖了搖頭,說了聲是,便帶著人繼續巡邏去了。

房內韓司恩的聲音響起來後,白書才反應過來自己面對的情形, 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的和韓司恩對視著。

韓司恩的面具還在水中浮浮沉沉著,他的眉眼映入白書雙眸中。白書一直知道韓司恩長得很好,即便是那些年他枯瘦皮膚泛黃, 但他知道這人是好看的。

現在, 韓司恩終於變成了他腦中好看的模樣, 不,應該說比他腦中想象的還要好看。玉樹蘭芝,容貌昳麗, 眉目間是桀驁又帶著清冷,水裡的身體看似瘦弱但看起來又有些結實。

水裡的身體……白書腦子在反應過來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後,神色有些慌張。

他移開眼,胡亂的從懷裡掏出一個須臾處還沾著泥土如同白蘿蔔一樣大小的人參遞了過來,略帶幾分急切的說道:“那個,我聽說你身體不好,我只是想……想把這個送給你。我在窗外聽著你的聲音以為你睡著了,沒想到……沒想到你……你在洗澡。”

白書看到韓司恩的目光挪到自己手上的人參不動了,他不自覺的撓了撓頭,有些沮喪的說:“這個有點小,我找了很久,只找到這個,你……你不要嫌棄。”

韓司恩的目光從白書手中的人參落在他的衣襬邊,衣襬之處,折折皺皺的,還沾染著泥土。

想到京城自己庫房裡的東西,韓司恩垂了垂眼,淡聲道:“怎麼幾年沒見,你這跳窗的毛病還是沒有改?軍中的紀律看樣子是沒學到幾分。”

雖然韓司恩說這話時,聲音沒怎麼起伏,但白書覺得他沒有生氣。

他沉默了下,實話實說道:“我在京城和你這麼相處習慣了。你現在身份不同,我若是想見,又不是很容易,幸好我武功好,打聽到你的住處,就找來了。”

韓司恩深深籲了口氣,心情很是惡劣,其實今天在看到白文瀚時,他心裡就不舒服的厲害。

白文瀚看到他時心思起伏的控制不住,裡面各種擔憂的聲音不斷響起。尤其是有關於白書人生大事方面,白文瀚一直在想,白書會不會掉到韓司恩這個泥潭裡出不來。

他情緒雖沒有外露,但心底的絕望,韓司恩是聽的清清楚楚。

所以,在周然開口時,韓司恩雖然是在實話實說,但也有遷怒在裡面。以前白書是個心裡想什麼都會表現出來的人,韓司恩不知道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白文瀚起了有這樣的憂心。

幸好,再次相見,白書內心除了高興,根本沒有其他念頭。韓司恩這麼想著,無意中用手劃了下水,在感受到水溫有些泛涼後,他看向還在看著自己的白書,道:“水涼了。”

白書愣了下,看了看浴桶裡的水,過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他忙道:“我……我去裡面等你。”說完這話就掠過用屏風遮擋的沐浴處。

韓司恩靜默了一番,起身用細巾隨意擦拭了下身體,然後穿戴好衣衫,扣上腰扣,他走出去。

白書正垂頭站在凳子邊,心裡一直在暗罵自己今天真是蠢死了之類的話。那顆人參,他放在了桌子上。

韓司恩走到桌子另一邊坐下,把面具放在桌子上,為自己添了杯茶,端在手裡,道:“軍隊紀律嚴明,你這樣跑出來,不怕受罰嗎?”

白書實誠道:“不會,我在我哥哥名下當差,平日裡訓練都會在軍營呆著,我知道我哥是為了我好,所以不會讓其他人說他以權謀私的。”

說道這裡,白書看到韓司恩隨意披在身後的溼淋淋的長髮,心中一動,道:“你身體不好,不能受涼,我給你把頭髮烘乾吧。”

說完也不等韓司恩反應,就快步走到韓司恩身後,抓著他的頭髮,用內力幫他烘乾頭髮。

在感受到白書的氣息時,韓司恩端著茶杯的手晃悠了下,滾燙的茶水灑落在他的手上,乾淨的手背被燙紅了一小片。

在感受到從頭上散入四肢的熱氣時,韓司恩沒有動。

不得不說內力是個好東西,白書很快把韓司恩的頭髮給弄幹了,順便把那因頭髮上的水而弄溼的衣衫也給烘乾了。

像是完成了一件十分高興的事,白書抓著韓司恩乾燥的頭髮晃悠了下,笑道:“都好了,你晚上還要有接風宴,我先走了,等有空了我再來看你。”

說完這話,白書用最快的速度從窗戶離開了。

韓司恩一直在那裡沉默的坐著,或者說他身體不自覺的在那裡僵硬著。許久,韓司恩把茶杯放到桌子上,他看著茶杯裡晃悠的茶水,眉眼明暗相交。

韓司恩想,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讓一個人離自己這麼近了。他身邊有小廝有婢女,除非是受傷換藥,但他從來不讓這些人靠近自己,更不用說是更衣束髮了。

從白書掌心裡傳來的熱度,從頭髮滲入到頭皮,從背後的衣衫滲入到心口,這些都讓韓司恩覺得不舒服。

他皺起英氣的眉峰,神色晦暗不明。他冷漠的想,也許自己應該和白書離的遠一點。

那樣,白文瀚也不會疑心生暗鬼,對誰都好。

白書根本沒有注意到韓司恩的不對勁,他沒有飛簷走壁,而是一路小跑跑回了自家的小院子。因為柳虎城設宴在天門關內,所以白文瀚等人也各自在自己家裡,等到了宴會時辰,在前去。

白文瀚看到白書興奮的模樣,就知道他去見韓司恩去了。白文瀚心底嘆了口氣,明知道自己防不住白書去見韓司恩,他今天還是沒有帶白書一同前去迎接。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什麼用,但不管怎麼做都讓他很心塞就是了。

白書看到白文瀚時,笑了下,眉眼靈動活潑。白文瀚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心想,細看之下,自家弟弟雖不說是俊美無雙,但眉目間也是個惹眼的活潑少年。

只是,眼神不怎麼好。

白文瀚想到帶著面具的韓司恩,腦子眼一陣泛疼,道:“見到了?”白書點了點頭。

白文瀚又道:“他就沒對你說點別的?”

白書想了下,道:“我去的時候他在洗澡,沒說別的。”

“洗澡?”白文瀚被口水噎了下,他瞪著眼睛看著白書,心底恨的說不出來話了。

白書沒有察覺白文瀚的心思,點了點頭,道:“還好,他在人前戴了面具。”

白文瀚根本沒有考慮白書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冷言道:“韓司恩是皇上派來的巡查使,是皇上身邊最得寵的人,我們……是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你跟他走的太近,皇上那裡必然會時常聽到我們的名字,心裡想起以往,定然不會舒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書沉默了下道:“我都知道。”白文瀚嗯了聲,他也不想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但是不下一劑猛藥,他真怕白書和韓司恩牽扯不清。

無論是從感情上來說,還是從往事來講,韓司恩都不是一個讓人放心的人。

“可是哥,我都是私下裡偷偷去見韓司恩的。我武功這麼好,沒人發現的了,自然也就沒人告訴皇上了。”

白書幽幽的聲音打斷了白文瀚的沉思,他抬頭看向白書的目光澄澄,仿若什麼都明白的眼睛,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文瀚氣的心口起伏不定,他猛然朝白書扔了個茶杯,不過力道和方向控制的都很好。茶杯順著白書的耳邊砸向了他身後的地面,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天門關內的留香樓是方圓百里數的出名的酒樓,裡面的東西頗貴,時常一頓飯食能要了一個普通將士一個月的餉銀,很多人一年都捨不得吃上一頓的,卻是有銀子的主最喜歡的地方。

但今天這留香樓裡卻沒有一個有錢人,上上下下三層都被柳虎城都包下了。別人出面也許不成,但柳虎城出面,那留香樓就是不要銀子,也要給面子的。

幸好柳虎城也不是那種吃白食的人,給的銀子還是挺可觀的。

韓司恩和姬懷到的時候,整個樓裡的人都盯著他們瞧。前來參加迎風宴的將士都穿著鐵甲,看上去威風凜凜的,姬懷熟知西疆的情況,臨行前穿了一件和將士的鐵甲顏色極為相似的衣衫。

而韓司恩則是穿了一件銀白繡著滾金花紋的錦織衣衫,衣服非常華美,走在一群普通將士中間,頗為引人注目。但韓司恩走的非常閒適,就是他臉上雖然換了個露嘴能進食的面具,仍舊是非常醜陋,和那華美亮麗的衣衫實在是不相配的很。

周然坐在柳虎城下方,心中冷哼一聲,面相越是醜陋的人,越喜歡穿好看的衣衫,果然是醜人多作怪。

柳虎城面上情緒分毫不顯,他把韓司恩和姬懷迎到了上位之中,然後今晚的迎風宴就開始了。

眾多將士一開始有些放不開,但在姬懷和他們聊起了當年邊關的糗事後,氣氛就松泛了起來。然後有那麼些心大的,就和姬懷喝起酒來。

守邊的將士平日裡都很辛苦,喝起酒時,都是用的大碗,你若是能一口氣幹上一碗,最能贏得別人的敬重。

姬懷知道他們這個習慣,便也讓人把面前的酒杯換成了碗,頓時贏得了在場人的歡呼聲。

而韓司恩卻是一直斯斯文文吃著眼前的菜,滴酒未沾的。當然,也沒人敢上前勸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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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喝了兩碗酒後,看到韓司恩眼前的酒杯未動,他揚了揚眉。白天時,韓司恩那麼不給他面子,讓他這個副將軍很是沒臉,他心中自然是有些嫉恨的。

於是,周然為自己倒了一碗酒,端起來走到了韓司恩面前,道:“韓世子,今天白天是本將失禮了,本將就用這碗酒給你賠罪了,你隨意用些。”

韓司恩身邊的人稱呼他世子,語氣裡倒是幾分敬重,周然口中韓世子三個字,頗為隨意,彷彿他只是一個靠著家世的紈絝子弟。

說罷這話,周然還特意看了下韓司恩的酒杯,才仰頭把這一碗酒喝下。和周然關係不錯的將士,看到這種情況,都在一旁起鬨,大聲吆喝鼓掌道,好。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正在細細吃涼拌木耳絲的韓司恩,靜默之間,韓司恩放下筷子,緩緩抬眼看了周然一眼。

他明明是在坐著,周然是在站著,但他這一眼彷彿是自上而下來的,頗為高傲。一旁的姬懷也在看著韓司恩,他覺得以韓司恩那種擰巴的性格,聽到周然這挑釁的話,應該用一個‘滾’字把人打發掉的。

姬懷想到會發生的場景,心裡忍不住想樂起來。

正在這時,只見韓司恩伸出了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端起了眼前的酒杯,沒有隔著面具的聲音帶著幾許低低暗暗的幽森笑意道:“本官常年身體不好,周副將軍既然開口了,盛情難卻,這杯酒,本官喝了。”

說罷這話,韓司恩把那杯酒一點一點的喝下,酒入口中,他的薄唇泛紅的厲害,放下酒杯乾咳了幾聲,然止住了咳嗽聲,放下了酒杯。

姬懷和周然沒有想到韓司恩這麼好說話,心中頓時都有些氣餒。周然哈哈大笑兩聲,道:“韓世子,好酒量。”

這話說的頗為諷刺了,韓司恩只是彎下眼簾,薄唇微抿,看似彷彿流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

周然被韓司恩這一番表演弄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瞪著眼嘆了口氣,目光不經意間看到了人群中坐著的白文瀚。

周然心思一動,計上心來。白文瀚曾是名震邊關的將領,被貶到邊關後,為人一直很低調,並沒有往日將軍的傲氣,又得柳虎城看重,周然平日裡本著都是為家國撒血的將士,也沒為難過他。

但此時,周然對著白文瀚笑道:“白將軍……,不,也不能說是白將軍了,白千夫長,聽說你在往年在京城,和韓世子關係頗深,既然是舊相識,怎麼不前來敬一杯酒給韓世子呢?”

本在座位上冷眼看著事態發展的柳虎城,看到周然猛然來了這麼一出,他臉色頓時一沉。

白文瀚怎麼說也是曾經的將軍,現在被周然這麼點出自己如今的身份,一個千夫長,一個副將軍,他這話明顯的是在吩咐白文瀚為韓司恩敬酒,頗有侮辱人的意味在了。

只見白文瀚神色不變的站起身,道:“周副將軍說的是,下官的確該敬一杯酒給韓世子。”

作者有話要說:  噠噠噠,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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