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十二月十六是每年最後一次祭拜土地神, 又被稱之為尾牙, 人們用做尾牙的方式感謝土地神一年來保佑農作物收成、保佑生意興隆, 所以比較隆重，準備的貢品也多。後來就演變成各商家老闆在尾牙當天宴請員工，慰勞員工一年來的辛勤工作。

尾牙同時也是送神日，是土地神一年一度返回九重天彙報人間一年來發生的好事壞事的重要日子。到第二年的正月初二頭牙時，土地神才會返回人間, 繼續庇護一方土地, 接受祭拜，這一天又被稱之為接神日。

當然，這些都是信眾自發賦予的規則，其實土地神並不受九重天的管轄，更沒有上級，所以這半個月上不上九重天還看自己的想法, 也有土地神把這當作度假的。

程父似乎對九重天不感興趣，傳承記憶中對九重天的描述很少，以至於一開始程雲忽略了這條規則。

也就是說, 只要過了尾牙, 程雲就有半個月的假期可以名正言順地離開晉江城，上九重天了。想到這裡他很是高興, 卻沒有告訴林震淵，打算給對方一個驚喜。

這天，程雲在刷朋友圈時，發現了一條由啟點城土地神發出來的資訊：【今年發生的事情比較多, 有誰要去九重天參加年會的？來報個數，到時候好聯絡。聽說最近九重天風聲比較緊，大家出行要小心。我會先過去踩點，會議地點具體定在哪裡將另行通知。】

年會？什麼年會？程雲疑惑地發了條評論。

對方立刻回覆了他：【差點忘了還有你這個新神。是這樣的，每年不都有半個月年假嗎？我們土地神會到九重天集中，在臘月二十開個年會，探討一下今年發生的大事，如果有什麼疑惑或者不知該怎麼解決的事情，也可以提出來大家一起商量。】

【不過往年參加的土地神不多，今年因為出現了魔修，可能參會人員會多一些。你父親就從沒來過，但我建議你參加一次，畢竟你剛當上土地神，很多事情可以向前輩們討教一下經驗。】

程雲琢磨了一會兒，覺得的確有必要去看看，再說他本就打算上九重天的。

臘月十六的時候，學校已經放假了，程雲收到了來自各方的尾牙宴邀請，有妖族的、遊魂的、以及錢家的。往年程父都會帶他去參加錢父公司開的尾牙宴，並不是說程父沒有收到其他邀請，而是不能厚此薄彼，所以索性都沒有去，直接選擇了人類的尾牙宴。

今年是程雲成為土地神的第一個年頭，妖族和遊魂為了讓他參加他們舉辦的尾牙宴，特地把時間錯開了，妖族設宴在中午，遊魂則在晚上。程雲對此也感覺挺好奇的，所以都打算赴約。這樣一天要趕三場，倒是挺忙碌的。

妖族的尾牙宴設在鳳卿本體鳳凰樹所在的那片樹林，以他的本體為中心向四周擺設宴席。

鳳凰樹林外設有結界和幻陣，防止普通人誤入。鳳卿作為接待人，引著程雲進入結界：“你家總裁呢？沒有跟你一起來？”

“嗯，他有事回九重天了。”他們的確有將近一個月不曾見面。

得知林震淵是個天神，鳳卿並沒有感覺太意外，畢竟之前秦廣王在群裡說過對方的身份不簡單。

現在除了幽冥的幾位地神，就只有孫長富是在林震淵與秦廣王對峙時正好在場，才得以知道林震淵的真實身份。

程雲所坐的主桌在最靠近中心的地方。一路走來，能看到好多未化形的小動物們，地上、樹上佔得滿滿當當，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也只有此刻，才能直觀地看出晉江城內有多少妖族。

動物們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讓程雲和鳳卿往裡走。再往裡一點就能看見已化形的大妖們了，隨之而來的還有擺滿了各種瓜果的宴席。據鳳卿介紹，這一面以素食動植物為主，肉食動植物則坐在另一面，以此避免產生不必要的衝突。

除了程雲，尾牙宴還邀請了特處部的負責人小陳，因為晉江分部工作人員太少，其中一個還是妖族，所以並沒有特地做尾牙，每年尾牙小陳都是跟著妖族過的。

祭拜土地神的儀式早在尾牙宴之前就已經進行過了，對於這一點程雲倒是松了口氣，畢竟看著別人祭拜自己這種事情實在有些尷尬。

尾牙宴其實就是吃吃喝喝，表演節目，抽獎發禮物、紅包。妖族不興那些繁文縟節，最開始的領導講話沒有拖拉，都挑重點的說，比如今年有多少妖化形，有多少妖出現，有多少妖死亡等等，最後還邀請程雲也上臺說兩句。

程雲一臉懵逼，沒人告訴他還要上臺講話啊？身邊的鳳卿輕聲提點：“沒關係，你隨便說說，不管說什麼，反正大家就是等著鼓掌的。”

被趕鴨子上架的程雲最後只能蹦出一句：“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裡，沒化形的早點化形，未開智的儘快開智，讓我們為建立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晉江城共同努力。”

接下來是節目表演，有鸚鵡的群口相聲，孔雀的開屏舞，貓咪雜技表演，兔子疊羅漢等等，無論有沒有修成人形，他們用的都是本體，倒也生動有趣，最令人震撼的是壓軸節目：百鳥朝鳳……凰樹。

在音樂聲中，一群雪白的、但品種不盡相同的大大小小的飛鳥飛向鳳卿的本體——那棵最大的鳳凰樹，落到樹冠上，嘰嘰喳喳引吭高歌。遠遠望去，鳳凰樹彷彿開出了一叢雪白的花朵，迎風搖曳。

緊接著又有一群黃色的小鳥飛了過來，落在了鳳凰樹的另一片樹冠上，然後是紅色、藍色、紫色……

一直到音樂高潮的最後，鳳凰樹上已經停滿了各色飛鳥，將樹冠裝點出了一叢叢繽紛的色彩，在陽光下泛著柔美的光華，如夢似幻。搭配上宛轉悠揚的樂曲，以及飛鳥的鳴唱，餘音繚繞，娓娓動聽，扣人心弦。

這場視覺與聽覺的盛宴讓程雲都忍不住拍了照片和影片。

表演結束後就是熱熱鬧鬧的抽獎環節，程雲作為抽獎嘉賓走完了整個流程，然後又跟一眾大妖小妖們玩了一個下午，才餘猶未盡地趕往錢父的尾牙宴。

這場尾牙宴程雲不是主角，只要負責吃就行。但這一次參加宴會的除了員工，還有一些錢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做尾牙的習俗，所以錢父也會發帖請人來赴宴。以往因距離、時間的限制，一般只有很好的合作伙伴才會過來赴宴，但今年，參加尾牙宴的人數卻前所未有地多。不少人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落在程雲身上。

此前，消息靈通人士已經知道林氏集團總裁林震淵為了藍顏，直接從帝都搬到了晉江這個二線城市，雖然不知道兩人的關係能持續多久，但至少現在人是在這裡的。

原以為程雲來參加尾牙宴，林總也會跟著來，於是有不少人就動了心思，想要借用錢父這層關係在林總面前露露臉。

可是直到宴會開始，也沒見到林總的人影，難道說這兩人這麼快就鬧掰了？但情報顯示林震淵並沒有回帝都啊？

錢斌撇撇嘴，掃了眼周圍或明或暗的視線：“這群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衝著你家林總來的。你等一下吃完了就快點走吧，不然被他們纏上也是麻煩。”

但顯然錢斌低估了他們的決心，沒等尾牙宴到尾聲，這群醉翁雖不見親自上陣，但卻派了小輩過來。

在長輩的示意下，小輩們向錢父敬過酒後，自然而然地以結實錢斌為理由找上了程雲這一桌。這一桌坐著的都是與錢斌關係較好的年輕人，沒什麼分量的那種，也好拿捏。

事實上，這群心高氣傲的少爺小姐們是不太看得上程雲的，在他們眼中，非一線城市都算小城市，而小城市養出來的人又能多優秀？或許去大城市磨練幾年還能發光。

程雲的年齡才多大？二十都不到，大學都還沒畢業！真不知林氏集團的總裁是看上他什麼了。今日一見，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長得也不是上上之姿，沒什麼了不起的嘛。

但長輩要求他們跟程雲打好關係，最好是能套出林震淵的聯繫方式，不行也得交個朋友，能約出來玩的那種，說不定哪天就釣到林總這條大魚了呢？

一行人為首的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傲氣青年，與錢斌寒暄了幾句後，終於把話題轉移到了程雲身上：“聽聞程少的父親是一位很有名的風水大師，想必程少對玄學一定很瞭解吧？”

另一邊穿著公主裙的少女嬌聲介面：“程少可以幫我看個相麼？我都單身好久啦，想看看我的真命天子什麼時候能到。程少幫幫忙嘛！好不好？”

錢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禁往程雲這邊靠了靠，低聲在他耳邊說：“你別看這位一副未成年的樣子，其實已經三十多了，也不知是整容還是什麼，一直保持這副模樣。”

雖然他的聲音低，但大家離得近，其實或多或少都聽見了他的話，頓時整個氣氛尷尬起來。

少女倒是依舊維持著笑容，對錢斌拋了個媚眼：“只要保持童真，容貌也會跟著年輕的呢。錢少是在羨慕我嗎？我可以告訴你偏方哦！”

程雲望著對方身上掛著的幾個成形、未成形，還染上了怨氣的嬰靈皺了皺眉。那些嬰靈正對著少女的身體又啃又咬，在那深灰色的靈魂上留下許多牙印和咬痕。

他放下手中裝有飲料的玻璃杯，“咄”地一聲輕響，一種無形的氣場擴散開來，周圍的人在那一瞬間大腦完全放空了，下意識閉上嘴。

程雲彈了彈手指，幾縷金光沒入嬰靈的身軀，驅散了怨氣，這些嬰靈終於沒有了束縛，脫離少女的身體，飄浮在半空中。

少女只覺得身體一輕，耳邊響起嬰兒“咯咯”的笑聲，身體下意識地一縮，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心頭，表情頓時變得僵硬。

很快就有一位來自幽冥的地神前來將這些嬰靈帶走，在場的普通人看不見他，他只是對程雲點點頭，就帶著嬰靈消失了。

程雲重新拿起杯子，輕聲道：“你所用的方法，並不能讓你保持年輕。我送他們去投胎了。”

“你……你說什麼？”少女臉色大變，她總覺得那雙平靜無波的眼彷彿能看穿她所做的一切，驚慌和恐懼立時蔓延至全身，她猛地一哆嗦，突然轉身就跑。

兩三個跟她關係好的急忙追了上去，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這位程少剛才好像什麼也沒做，又好像做了些什麼，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令人下意識地就產生了連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敬畏之意。一時間竟不敢再呆下去了，只得尷尬地告辭。

錢斌見識過程雲不少神奇之處，也沒有太過意外，靜靜吃瓜就好，那女的顯然用了什麼不該用的方法吧。

同桌的其他人更沒什麼感覺，只是看著少女的表現覺得很神奇，紛紛交頭接耳猜測究竟是什麼方法讓對方大驚失色，還有膽子大的直接問了程雲。程雲笑了笑沒有回答。

當天晚上，少女回家以後做了一整晚的噩夢，夢見劊子手屠宰嬰兒的畫面，血淋淋地肢.解、剝.皮、掏出內臟……

耳邊響起不知是誰的聲音：‘嬰兒的皮膚吃起來效果最好啦！多吃幾次保證你的皮膚就像嬰兒一樣嫩白，不長皺紋！比紫河車效果好多了。’

眼前一群肢體殘缺鮮血淋漓的嬰兒咯咯笑著，撲到她身上瘋狂地撕扯她的皮肉，劇痛讓她喪失了理智：“不！我沒有動手……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你們！我吃的是煮好的！你們去找殺你們的人，不要來找我！……”

第二天，少女從噩夢中掙扎出來，卻發現自己的皮膚長出了細小的皺紋。接下來每一個夜晚，她都會重複那個噩夢，皺紋一天天增加，直到最後，她已形同八十歲的老媼。

醫生說這是罕見的衰老症，不僅是皮膚，連同她的內髒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目前並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

“這是報應……這是報應……”她喃喃著，“不該只有我，不該只有我……”

接下來，她動用手頭能動用的勢力，瘋狂地報復了販賣、食用嬰兒的整個產業鏈，甚至是同她一樣食用嬰兒的人，憑什麼就自己一個人老了，其他人也要付出代價！

直到最後鬧大了，社會上曝光出一系列聳人聽聞的販賣食用嬰兒案件，國家介入，所有參與的人終於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因這群不長眼的人攪局，程雲沒有等到宴會結束就先離開，直接去赴遊魂的尾牙宴了。

不知何時起，程雲身邊跟著林總似乎已成定律，孫長富看到他的第一眼也是問那位怎麼沒來。程雲簡單解釋了一下。

遊魂的尾牙宴舉辦地在鬼市所在的地方，擺了流水席，除了人界常見的吃食，還有一些是遊魂界的特產，充滿陰氣。

陰氣並不會對神體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上次帶著林震淵，因擔心對方不能食用這種型別的食物，所以程雲也沒有嘗試，這一次倒是可以試試看，好吃的話順便可以打包給林總。只是以林總的審美，遊魂界的食物通常是屬於醜拒這個類別的吧。

遊魂的尾牙宴也有表演，只是看上去群魔亂舞，頗具萬聖節的氣氛，程雲自然是更喜歡妖族的演出。遊魂的節目表演不多，他們有另一項特別的活動，那就是鬼王挑戰賽。

每年在尾牙這一天，普通遊魂將會有挑戰遊魂大佬的資格，不過基本上不會成功，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平臺展示自己的實力，藉此機會提高自己在遊魂中的地位。挑戰賽上並非沒有黑馬，孫長富就是透過挑戰賽坐上遊魂大佬的位置的。

除此之外，挑戰賽有時候也會進行大佬之間的對決，如果不滿自身勢力的地盤或資源佔比，可以向對方提出挑戰，贏了雙方的資源佔比就要互換。

大概是因為難得有土地神出席，今年的挑戰賽戰況格外激烈，誰都想在上神面前好好表現，讓上神記住自己。程雲看得津津有味，同時也透過比賽大致摸清了遊魂們的實力水平。

當有遊魂大佬挑戰孫長富時，氣氛被推向了高.潮。

孫長富生前是特種部隊退役，打架那是一把好手，往年基本上沒有遊魂大佬願意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但今年眼睜睜看著孫長富受到上神的青睞，其他大佬再也坐不住了，紛紛秀肌肉想要頂替他的位置，可惜最後都鎩羽而歸。

今年的挑戰賽湧現出不少實力搶眼的遊魂。最後程雲一高興，大手一揮給每個參與挑戰賽的遊魂都包了紅包，反正他冥幣多得用不完。

結束了尾牙的最後一趟行程，程雲一身輕鬆，換上林震淵送給他的那身銀色長袍，準備去九重天了。

許是之前那次不告而別，小金黏人得緊，這回程雲一說要離開好幾天，它就把一抹分.身纏在程雲的手上非要跟著一起去。

程雲好笑地問：“九重天離這裡很遠，你的本體在這裡，你確定這分.身能離開那麼遠都不會消失？”

也不知小金究竟聽懂沒有，反正它就是一動不動。程雲無奈，只得帶著它一起前往九重天。

與幽冥不同，九重天一共有九層空間，它沒有中轉站，完全是依靠實力撕開空間結界，簡單粗暴。

九重天可以用地廣神稀來形容，不像幽冥還有亡魂這個群體將幽冥城擠得滿滿當當，這裡只有天神存在，又分了九重，神口密度自然高不起來。

程雲出現在第九重天時，感覺身體的每個毛孔都舒展了，這裡到處充斥著神力，現在即使他離開晉江城無法吸收到信仰之力，周圍這些神力也足以彌補體內能量的消耗。

程雲第一時間檢視手腕上的小金，小金還在，而且他能感覺到它正緩慢吸收周圍的神力，它甚至向自己傳達了一種十分舒適的情緒，懶洋洋地不願動彈。就是不知吸收的神力能不能惠及它的本體。

確定小金適應周圍的環境，程雲這才有心情觀察這裡。

每一重天的環境其實都不盡相同，第九重天的天神絕大多數都是上古神獸，環境更偏向原始自然的山川、森林，一眼望去沒有任何建築。周圍也有生物活動的動靜，但這些都是未開智的普通動物，更有靈性一些，個頭就像人界的放大版。

程雲抬頭，就在不遠處粗壯的樹枝上，一隻母雞大小的圓滾滾的不知名鳥類，正用那對水靈靈的小眼睛瞅著程雲。在程雲看過來後，響亮地“啾！”了一聲，扇動著和身體不太相符的一對小翅膀靈活地飛走了，震得整條樹枝劇烈地上下晃動。

下一刻，就引發了整片樹林震耳欲聾的嘩嘩作響聲，一個個圓滾滾的肥啾撲騰著竄上了天空。因動作太過激烈而脫落下來的細小的絨毛，紛紛揚揚地隨風飄散，如同下起了一場小雪，很是漂亮。

程雲用神識一掃，才發現遠處有幾座類似古代宮殿的建築矗立於崇山峻嶺之巔，雲霧繚繞，仙氣飄飄，看起來神秘而莊嚴。

想要給林總一個驚喜的程雲，發現自己並不清楚對方此時正在哪裡。

忽然，他心思微動，再次擴大了神識，終於找到了一處最為華麗、金燦燦閃瞎人眼的建築——不用找了，肯定是這裡。

自從尊上靳淵迴歸九重天，整個九重天的氣氛陡然緊繃了起來。

所謂擒賊先擒王，幾天之內，就有不少天神被以各種理由關押□□，其中第八重天為數眾多。抓了神以後，人手不足的弊端就顯露了出來，尊上不得不將第九重天的天神分派往各重天穩定局勢，同時也抓緊時間搜查隱藏在暗處懷有二心的反叛者。

這是一場為了權利更迭而上演的大戲，無所謂正義與否，永無止境的慾望是一切的根源。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只要能站到最高的位置，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給慾望披上一層漂亮的外衣。

一切靠實力說話，九重天上時不時就要上演一場生死大戰，不想摻和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天神紛紛閉門不出。

以靳淵為首的上古神獸平時大多只聽說過一個威名或是傳說，不顯山不露水，在第九重天過著猶如養老一般的日子。這回被逼急了，終於露出了獠牙，在尊上的帶領下橫掃整個九重天。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揍你哦！

在這種大環境下，上古神獸的大本營可能是唯一不會動不動就開打的地方了。被留守大本營的重明有些暈暈欲睡，想要進入第九重天，本來就需要強大的實力，尊上在此基礎上又加固了結界，有能力打上來的要麼已經被抓，要麼被攆得四處逃竄，此時第九重天真是太過安逸了。

無聊到變回本體梳理羽毛的重明忽然感覺結界被撼動，他精神一震，迅速趕向那裡。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陌生的身影以及那如有實質的瑞氣金光。哦豁！這麼濃郁的瑞氣他只有在白澤、麒麟這樣的瑞獸身上才見到過，對方又是打哪兒來的？

那神溫潤儒雅的相貌讓重明感覺很陌生，但周身的氣息卻夾雜著一抹並不明顯的熟悉感，他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見過。不過對方身上的衣服是有些既視感，如果換成金色，尊上一定會喜歡。

重明的視線在銀色長袍上轉了一圈，又回到那張臉上，完全沒印象，按理說如果有這樣的存在，他就算不認識，也不該默默無聞連資料都沒有啊！

“你是哪重天來的？以前怎麼沒見過你？”或許是這樣濃郁的瑞氣令他提不起戒備心，在目前緊張的局勢下，重明對這位陌生的訪客態度還算好，至少沒有一上來直接制服對方，杜絕對方突然暴起的可能。

——當然，重點是怕打不過吧……單就這身瑞氣，打起來自己一定吃虧。重明理直氣壯地找到了不動手的藉口

但見對面的青年愣了愣，微微上揚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頗具親和力的笑容：“你好，我是來自人界的晉江城土地神。”

哦，是土地神啊，怪不得……聞言重明完全放鬆了下來，緊接著他突然想起：“晉江城？！啊啊啊你是尊上的情劫！！！”

這一刻，面對尊上傳說中的情劫，重明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聽說尊上為了他樂不思蜀，差點忘了九重天還有一大堆爛攤子要處理。白澤為了留在他身邊，不惜和麒麟假扮情侶，差點連崽子都搞出來了（大誤！）。

怪不得他周身的氣息自己很熟悉，怪不得能毫無障礙地透過尊上的結界，怪不得這身衣服看起來和尊上那麼像，這就是情侶裝吧！

所以第一次看到尊上傳說中的物件，他是不是應該先握個手，要簽名，再合個影發朋友圈？

這廂重明還在胡思亂想，那廂程雲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情劫指的是自己：“你可以叫我程雲。請問你是……？”

“啊，我是重明。你來找尊上嗎？有點不巧呢，最近在進行收尾工作，尊上很少回來。”得知了程雲的身份，重明自是知無不言，“需要我幫你聯絡尊上麼？我可以先帶你去尊上的九霄宮。”

“不必。”聽對方這麼說，程雲自是不會讓林震淵分心，“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請不用客氣。”

“哈哈哈，不會啦！這裡目前是整個九重天最清淨的地方了，打不到這裡來！”重明無意中立了個flag。

然後還堅持不到幾秒，他就被打臉了。

他們的頭頂上方突然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一剎那天地色變，黑暗湧入，吞噬明淨的天空，就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生生將天撕扯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破洞，耳邊響起陣陣嘶吼。

“吼——！”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呻.吟，一個巨大的黑影跌出裂口砸向地面。程雲急忙抓起還沒回過神來的重明迅速後退。下一秒地動山搖，碎石飛濺，煙塵滾滾，黑影幾乎砸扁了一座山頭。

還未等他們看清那是什麼，就見一抹金光衝出了裂縫，一瞬間將黑影緊緊勒住拖向空中，金光在黑暗的襯托下格外明顯——那竟然是一條金色巨龍！

脫離煙塵範圍，程雲終於看清了被巨龍勒住的是一個長著牛首、背生雙翼，身上長著八條胳膊，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怪物。怪物身上傷痕累累，有一隻翅膀甚至不自然地被折成另一個角度，身上還掛著變形的盔甲。

反觀金龍，龍鱗色澤鮮亮整齊，沒有看到哪裡缺了鱗片，龍身上沾著的血液看上去也不是他自己的，顯然在這場打鬥中佔盡了上風。

怪物似乎被勒疼了，八條胳膊齊齊抓住勒著自己的龍身，想要撕開對方，卻被越勒越緊，金龍的四隻利爪狠狠地刺入它的軀體，斑斑點點的血液灑向地面，空氣中瀰漫著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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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吃痛嚎叫了一聲，無計可施之下只得用腦袋撞擊金龍的身軀，試圖用那對碩大堅硬的牛角攻擊金龍。

金龍終於鬆開了它，龍尾一抽，將怪物抽飛了出去，卻不給對方逃跑的機會，利爪抓住怪物的半邊翅膀，狠狠一撕，硬生生將翅膀給扯了下！

“吼！！！”失去了平衡的怪物再次墜向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坑，這一回它終於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嗷——！”金色巨龍身上爆發出強烈的金光，天空上那條黑漆漆的裂縫肉眼可見地開始縮小，最後完全合攏，看不見一點曾經被撕裂的痕跡。

緊接著巨龍消失了，一道熟悉的人影躍入程雲的眼簾——是林震淵！

程雲不由自主地向怪物跌落的地方跑去，才剛到那裡，就見神色冰冷的神尊用鎖鏈把奄奄一息的怪物給捆了起來，怪物的身形越縮越小，最後只剩下兩米多大，才不再變化。

彷彿察覺到程雲的目光，神尊轉頭對上了他的視線，下一刻，那雙很少出現情緒波動的金色豎瞳微微一縮，驚訝、驚喜的情緒幾乎要滿溢出來，抬腳邁出一步，馬上就出現在程雲的面前：“程雲……”

儘管能看出對方佔盡上風，但程雲還是忍不住擔心。他仔細打量了對方半晌，那身金色長袍依舊一塵不染，完全看不出剛才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鬥，顯然遊刃有餘，頓時松了口氣。

他抬手撫上林震淵的側臉：“累不累？”

作者有話要說：

——微博——

一顆橙子：【好漂亮。[百鳥朝鳳凰樹影片]】

轉發40540，評論72307，點贊92268

中午吃啥子：臥槽！這特效好逼真！太漂亮了！

愛吃菠蘿派：嗷嗷嗷我看到我寄幾啦_(:3)∠)_黃色方陣第二排倒數第二只是我！

白衣傾相：我也看到啦！我在白色方陣由上往下數第三排正中間！

會迷路的橙子陷：哈哈哈哈我在紅色方陣最上面！我們方陣的顏色最顯眼！

才沒有喜歡書生：不是，這麼密密麻麻你們怎麼看得出來？還分排？我眼睛都花了……

世子不是柿子：首先你要將身體擺放出一個虔誠的姿勢，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呼——吸——呼——吸，放鬆，再放鬆……然後你會發現，你的內心變得很平靜，你好像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萬物在你眼前放大，變得清晰，這時，你要用充滿愛的心，凝視那個畫面，一直到你想要的出現在你的面前……

才沒有喜歡書生 回覆 世子不是柿子：說妖話。

世子不是柿子 回覆 才沒有喜歡書生：看不清你不會腦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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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南地區的送神日其實是在農曆十二月二十三或二十四，送的是灶王爺等監察人間善惡的神仙，這些神仙並不包括土地公。接神日是在正月初四。本文寫在一起是為了不讓設定太過複雜，方便大家記憶，以及給橙子一個名正言順的假期_(:3∠)_

這麼晚才更新，我有罪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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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夥伴們的地雷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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