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敲詐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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疍家人素來是橫的,脾氣強硬,不怕威脅。

對於許倩書的示好,阿彩輕蔑不屑,“誰說我不想見到血流成河的場面,今日我就要讓你們陸人的血染紅這片海,用你們的賤肉來養活這海里的蝦魚蚌蟹!”

“夫人,採珠人全部被拉上水面上來了。”阿沖走到許倩書身後,用手掩嘴,小聲稟報,“那個被斬斷了牽引繩的採珠人也上來了。”

“確定是全部人都上來了麼?那個採上粉白珍珠的少年上來了沒有?”

“上來了。”

“好,快讓他們爬上船來。”

許倩書剛小聲吩咐下去,站在阿彩身旁的男人急得站不住腳,再次催促:“阿彩妹,快動手吧,他們都想逃上船上去!”

阿衝見他們的打算被人識破了,腳步快起來,一時間,光腳踏在船板上的腳步聲凌亂不絕。

“動手!宰了這些歹毒陸人!”阿彩一聲喝,圍在採珠船附近的疍家漁船便立馬動了起來。

這些採珠人都是萬里挑一的,許倩書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採珠人被疍家人屠殺!

“拿竹蒿!保護上船的兄弟們!”她一邊下令,一邊撿起了堆放在一旁的細長竹子,拿著一端,便揚著朝疍家人的漁船胡亂打去。

船上的其它水手夥計見狀,也趕緊撿起了長竹子。

底下小筏上正抓著繩子往上爬的人們慌忙不已,就跟從煉獄中往外爬一樣,怕慢了一步,身後就會有一把魚叉叉上背來。

海面上疍家人雖多,但採珠船船身大,船上防衛的人又多,所以他們一時半會兒處於劣勢,一點兒轉圜的法子都沒有,甚至連船身都沒法靠近。

阿彩身邊的男人氣急敗壞,咬牙切齒、聲音也情不自禁放大了道:“阿彩妹,我們用火瓶吧,燒死他們!”

“不行!要不小心燒死了那個女人怎麼辦?到時候拿什麼換回有格他們?”

採珠船上,許倩書拿長竹的手沒一會兒就酸了,她左右看了兩眼身邊的夥計們,見他們都還是精力充沛的模樣,但是她知道這樣撐不下去多久。

竹子太長,要全部拿起來都費勁,更別說要控制住方向力度,精確地打到疍家人了。

若現在是下午的話那就好了,她出門前跟陸鳴颯說過,等黃昏了再和採珠人回一起回去,若是陸鳴颯不見他們的船,肯定會不放心出來尋的。

可現在偏偏只是旭日東昇,離黃昏時分還早著呢。

不然就答應了阿彩,將那幾個後生仔給放了?

電光火石間,許倩書想了許多東西,最終決定還是先穩住局勢再說其它。

“要想我放人,也不是不可以!”許倩書放下了竹蒿。

“阿彩妹,不要信她,這陸人都是滿嘴謊言,你忘了有格他們是怎麼被騙的了?還是要抓到人,才……”

“你閉嘴!”許倩書厲聲打斷那男人的話,氣得火冒三丈,“你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明明是好好商量可以解決的事情,你非攛掇得血流成河、兩敗俱傷才甘心!”

“死女人婆,你……”

“輝忠。”阿彩打斷他的話,用下巴指了指許倩書,“先聽聽這個女人怎麼說。”

“阿彩妹…”

阿彩不理會他,微微仰頭與許倩書對視,眼睛因為陽光的照射而有些張不開,眯成了一條細縫。

許倩書命人停下攻擊,看了一眼船身周邊的海域;不少疍家人被竹蒿打翻落水,有些爬上了船、有些就在海里自在地遊著。

她深吸一口氣,問阿彩:“你看看,你們討到什麼便宜了麼?”

“少廢話,不將我兒還回來,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手段。”

“我也不是要威脅你,只是想讓你清醒理智一點兒,不要放著更好的解決辦法不用,非弄得頭破血流。”

阿彩突然‘嗬’的一聲笑,譏諷道:“你們陸人還真是能說會道吧,不過我們可不喜歡這花言巧語的!”她的聲音倏的一下,變得嚴厲,“少廢話,你就說什麼時候放我兒子吧!”

“要放了你兒子,可以,但是你兒子他們在我的島上殺了不少人,我總不能就這樣把他們給放了吧?”

聞言,輝忠像是聽到天大的不公平那般,擠眉瞪眼,“你那天煞的男人已經取了優東的性命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許倩書和船上的人簡直要他這番話氣笑了。

合著那個叫什麼優東的後生的命就是命,那日被傷的那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不等許倩書反駁,就有一個漢子站出來,指著輝忠眼冒怒火,義憤填膺地罵道:“你們的命就高人一等!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那天一個兩歲的小娃娃被你們的那幾個斬千刀傷得臉上一道疤,那血流的就跟洗了臉一樣,她孃親就死在她跟前!”

輝忠非但沒有自省,還冷笑一聲,大言不慚:“那是命數,說明他們該死!”

此話一出,船上的人們立馬憤怒了。

“夫人!我們保護你,你別放了那幾個斬千刀,把他們關在水牢裡一輩子,放螞蟥去吸他們的血!”

“對!沒錯!”

“夫人你不要向她們妥協!”

“兄弟們,抄傢伙!”

叫喊聲一聲更比一聲高,群情高漲,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底下的疍家人們見了,不禁有些發怵,紛紛看向阿彩,想看阿彩的意見;許倩書也同樣看著阿彩,想看看她會作何反應。

在兩方對峙了一會兒後,阿彩開口:“他們做錯了,傷了無辜人的性命,這個我們認!”

“阿彩妹!”輝忠恨鐵不成鋼。

他沒能勸住阿彩,反倒是得到了一記眼神,同時有老人罵他:“輝忠你就閉嘴吧,別給阿彩添亂了!”

輝忠氣極了,一雙眼睛如同淬了毒那般,惡狠狠地瞧著許倩書。

許倩書不理會他,就當是沒看到,聚心會神地聽阿彩道:“但是我們的人犯錯了,我們自己會管教,輪不到你們把我們的人關起來。”

“這點你錯了。”許倩書毫不客氣,“你們生活在華夏的國土上,是華夏的子民,華夏的子民犯法了,自然能用華夏的法度來定罪懲罰。”

陸鳴颯是官,懲治兇手合理合法。

“呸!誰是你們華夏人。”從嘴裡說出‘華夏’兩個字就跟是吃了什麼髒東西一樣,阿彩一臉的嫌棄厭惡,“你們陸人不讓我們上岸,我們也不稀得上去,更不稀罕做什麼狗屁華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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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恨意?許倩書不解,只忍不住開口:“沒有人不讓你們上岸,是你們獨來獨往、不願與我們交流溝通。並且你們世世代代在水上生活,就沒有想過你們可能根本就不能適應陸地上的生活了麼?”yyls

“少廢話!你快說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兒子。”

許倩書是個聰明的商人,很快就在腦中分辨出放人的利弊,以及不放人的會帶來的後果。

她道:“放人可以,但是你們要拿東西來換。”

“卑鄙!”阿彩當她是要坐地起價,啐了一聲,“你想要什麼!”

“這個。”許倩書將珍珠攤在手心,“你們疍家人常年生活在水上,水性好,下海採珠對於你們來說應當是個簡單活。”

疍家人雖然不生活在陸地上,但有時候還是要隱去身份,上岸去採買一些布料、鹽巴之類的生活物品,他們沒有錢,便只能先拿珍珠去換銀錢,所以他們自然也知道這珍珠的價值。

“嗬,不愧是海盜頭子的女人,這種綁人勒索的事情做起來還真是輕車熟路。”

“……”許倩書被噎無語。

這樣的行徑被單獨說出去,好像就是這麼個回事呢。

但是她只能這樣做了,不然若是這麼簡單就放了人,那那些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屬會怎麼想?她和陸鳴颯還能取信於眾麼?

只有讓阿彩她們用珍珠來換,然後珍珠賣了,拿賣珍珠所得的錢用來賠償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屬,才能平息一些怒氣。

當然她也是有私心的!

採珠的時間緊迫,單靠這些採珠人估計是來不及了,所以若是能讓疍家人為她所用,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輝忠又被氣得跳腳,“阿彩妹,不要跟她囉嗦了,直接將她抓了就能將有格他們換回來,何必還要辛辛苦苦去採珠?”

阿彩不吭聲,內心在掙扎。

許倩書趕緊趁熱打鐵:“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你們是否有這個本事將我抓了,要是沒有,等我回去,或者我男人來了,你們就不僅要不回去人,連自己也要搭上了。”

她可沒有危言聳聽,要是被陸鳴颯知道她受到了危險,發起怒來,後果可真是難以設想的。

阿彩也早就聽聞過陸鳴颯的名聲,權衡之下,道:“那你要多少顆珠子才肯放人?”

“三十顆換一人,每顆珠子都要深海珠,不能小於花生米。”

“嚯,要價還真不低。可是你憑什麼讓我信你會信守承諾?”

“這個你拿去,等你拿珠子來換人了,你再還給我。”許倩書要用那顆粉白珍珠去做保證。

阿衝開口勸阻,激動得都破了音:“不行啊,夫人!”

這一枚粉白珍珠可以說是價值連城,就這樣送到了疍家人的手裡,還有機會拿回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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