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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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沒錯,錯的是阿辰他娘,還有阿辰的懦弱。”許倩書思忖一番,“也罷,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但是容易到手的往往不珍惜,你就先晾晾阿辰吧,得讓他完完全全站在你這邊,不然你日後嫁給他了,肯定只有受欺負的份兒。”yyls

夏至淌著兩行熱淚,扶著桌子就要朝許倩書跪下,感謝許倩書的維護體恤。

許倩書攔著她,“懷孕可不能總是跪,好好坐著吧。”她故意調節氛圍,語氣歡快些,“不過你告的假完了,真的要回來當差了,缺了你我忙不過來。”

閒著最容易胡思亂想,還不如忙起來,並且孕婦適當的運動也是有好處的,養胎也並不是一昧的休息。

許倩書又給夏至兩天時間好好休息,調整一下狀態,同時將戲做全,讓阿辰和阿辰他娘都以為孩子已經落了。

就這兩天的時間,島上又出事了。

先前七夕拍賣會上行兇的那幾個疍家少年,除了被陸鳴颯當場砍頭的那一個,其餘的都被囚禁了起來,以等到日後個作為方年遙的萬條罪行中的一條證據。

誰料這幾個少年都在水上生活慣了,根本不能在陸地上長久生活。不過才半個月的功夫,他們竟然上吐下瀉,身上還長了膿瘡。

剛開始陸鳴颯還以為是方年遙派人來滅口,命人多加防範,誰知一連過了幾天,少年們病症更加嚴重,並且沒有生命危險。

“派人打造一艘囚船,讓他們回到船上去生活吧,總不能讓他們繼續留在岸上,被病痛給活活折磨死。”許倩書一看到少年們病懨懨的模樣,為母的心就發軟。

“嗯。”陸鳴颯唏噓,“只是何其可笑,他們被那個老閹公蠱惑,為上岸立足而動手殺人、犯下彌天大罪,卻不想他們根本就不能在岸上生活。”

“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家人,若是他們的家人知道了,恐怕還要來找我們拼命。”

“不怕,我已派陸楓去選人了,成立一個護島隊,日夜巡島,只聽媳婦兒你的差遣,可不能再讓你陷入危險的境地了。”

陸鳴颯雙手圈過許倩書,微微用力抱了一下,就像護著稀世珍寶那般。

護島隊成立,加起來共有兩百餘人,分為十五個小隊,每個小隊的隊長都是陸楓從海軍的士兵裡挑出來的,也由各隊隊長負責操練隊伍中的隊員。

因為陸鳴颯的錢全部都砸進了海軍裡,實在是窮得一個字兒都沒有,所以這護島隊他只負責了建立,至於要給隊員們的月例他就撒手不管了。

許倩書捧著賬房和陸楓一起送上來的月例單子,咬牙切齒。

“陸楓。”她陰森森地喊了一聲,“你大哥跑得是真快昂?”

陸楓眼觀鼻、鼻觀心,一脊背的冷汗,心裡也是將陸鳴颯罵了個狗血淋頭,但嘴上還是要幫大哥說話,“嘿嘿,嫂子說笑了,大哥他是去忙公務去了,怎麼會跑呢,呵呵。”

“是麼?”

“……”

許倩書拿筆將單子給籤了,“該不會是你提前知會了他,他怕我被罵,所以才火急火燎跑了吧。”

“沒有沒有,成立護島隊的時候大哥就說了,這銀子開支就來找嫂子要,不用跟他知會。”

“哼,他倒是大方,一個個開那麼高的月例,還真當我的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這一大家子哪哪兒都需要花銷……”許倩書心裡嘟囔:‘到時候去京城還得花好些銀子呢。’

這敗家老爺們!

賬房先生和陸楓接過單子,趕緊告退火速離開,出門的時候,因為兩人都趕著,所以魁梧的陸楓和胖得有三個常人那麼寬的賬房先生給生生給卡在門框上。

場面一度尷尬不已,許倩書都被逗笑了。

好在陸楓一身的腱子肉不是開玩笑的,一使勁就躥出去了。

領了高額月例的護島隊隊員們美滋滋、笑嘻嘻,訓練得更加賣命。

島民們見了,覺得往後就有人時刻保護他們了,心中生出滿滿的安全感;有些家庭有兒子在護島隊裡當差的,也與有榮焉。

只有一雙恨目死死的瞪著護島隊,恨不得上去將人給全部殺了。

“哼,揹著皇上私建衛隊,找死!”阮昭儀的嘴被縫上了之後雖然拆了線,但也好不利索,說話總是漏風。並且嘴唇上密密麻麻地針眼十分明顯,愛美如命的她只能終日蒙以面紗。

“說話啊!啞了麼!”她伸手狠狠地擰鐵婆子的胳膊,半張面容雖然被面紗遮住了,但單看她的橫眉豎眼,就能想象到她的臉是有多麼猙獰。

鐵婆子因為跟著她,受了不少苦,現在又回宮無望了,此時心中早已沒有把她當成主子。

但終究是被欺負了這麼多年,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要反抗。

阮昭儀擰了一會兒也覺得沒意思,便撒了手,繼續躲在角落裡看著外頭的熱鬧,“我一定要報仇!一定要讓許倩書不得好死!”

鐵婆子瞥她一眼,突生一個自救的法子。她若是去通風報信,許倩書會不會稍微感激一下她,給她一個自由的活路呢?

反正都不能回宮了,與其再跟著阮昭儀這個神經病女人,還不如另尋生路,平平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可行,但是阮昭儀天天盯著她,帶著她躲在角落裡看外頭的熱鬧動靜,根本沒有機會。

直到有一天,她們躲在角落裡、如同兩隻不能見光的老鼠時,幾個護島隊的人聚在一起說話。

“這疍家人真是不知死活!上次他們的人上島來濫殺無辜,我們還沒去找他們算賬呢,他們竟然還敢來招惹我們!”

“哼,陸大人組建起我們,就是為了對付他們這種人呢。”

“哎呀,或許他們也只是想要回那幾個少年而已,沒有別的惡意。”

“還沒有惡意麼!那幾個少年而已?七夕的時候死傷了多少人你忘了?他們把整艘船都給破壞了,就為了留幾個字。”

“消消氣消消氣,別吵了,隊長他們已經去通知夫人了,夫人很快就過來了,讓夫人見到我們在吵架就不好了。”

幾個人還在說著,但阮昭儀已經沒心聽了。

許倩書要出門了!那就說明她有下手的機會了!她眼睛放光,就像是夜晚中伺機偷襲羊圈的餓狼。

鐵婆子跟了她這麼久,自然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只是這次她不再同以前那樣想著該如何附和她,而是想著該怎麼去給許倩書通風報信。

“來了來了!夫人要來了!”一個人遠遠跑來,大呼小叫,氣喘吁吁,“夫人出門要來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腳,但已經換乘了轎子出門了,你們注意著點兒,別再玩了。”

乘轎?

阮昭儀絞著手帕,心裡生出了一個惡毒的計謀來。

“去!給本宮找一匹馬,再取幾根銀針。”她頭都不回地吩咐鐵婆子,鐵婆子哎呦一聲。

她回過頭去嫌惡地看了一眼,啐道:“裝什麼死!還不快點兒去,再遲點兒許倩書那個賤人就要到了!”

“不行啊娘娘,奴婢的肚子著實疼,真的要拉出來了。”說完鐵婆子就‘噗噗’放了個連環屁。

“滾!”阮昭儀嫌棄捂鼻,“你個沒用的東西!等本宮辦完事兒再回來收拾你!”

阮昭儀一走,鐵婆子立馬就恢復了正常,撒開腿就往島主閣到這邊來的必經之路跑去。

可她因為之前的造謠事件,在潿洲島上已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平日裡和阮昭儀深居簡出、躲著不見人還好,現在在島上光明正大地狂奔亂跑,人們才不放過她。

“你這惡毒的老婆子,又想使什麼壞呢!”一個婦女叉腰站在鐵婆子面前,擋住去路,“我告訴你,你要還想在潿洲島活下去,就老老實實待著,別搞什麼鬼,不然白粥鹹菜都不給你吃。”

周圍陸陸續續有人圍過來,將鐵婆子團團圍住。

“我有急事兒要找島主說!你們快讓開!”鐵婆子想要自由,想要抓住這眼下的機會,急得火冒三丈,朝人群裡擠了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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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橫什麼橫!說到底不就只是個奴才麼。”擋在鐵婆子面前的婦人伸手推了一把鐵婆子,鐵婆子下意識還了一手,結果就被周圍人當成她動手打人了。

在吆喝叫罵聲中,人們的情緒越來越高漲,你一拳頭我一巴掌地打起了鐵婆子。

並且吵鬧聲引來了越來越多人,擋住了整條路。

阮昭儀已經去人家馬廄裡偷牽出了一匹馬,遠遠躲著看著鬧象,以為鐵婆子是故意出去鬧事堵路的,笑得十分開心:“沒想到這老東西還有點腦子,知道要將許倩書給攔截下來,哈哈哈哈……”

她笑著,一頂轎從路口那邊被四人抬著,晃晃悠悠而來。

因為路上有一群人攔著路,抬轎的人只好停下來,喊了幾聲,企圖讓人們讓開路來,可是吵鬧聲實在太大了,他們那幾嗓子完全被淹沒了吵鬧聲中。

阮昭儀悄悄將馬牽出去,瞅準時機,用長長的針狠狠地扎了一下馬屁股。

棕紅色的大馬吃痛,躍蹄長嘶一聲,將阮昭儀撞倒,然後如離弦的箭那般衝出去,直奔那頂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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