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了很久,許倩書才停下來,驚覺自己反應過大。
正琢磨著要原路返回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笛聲。
也不算是笛聲,她順著聲音走過去,只見赫連衝手裡正拿著一片樹葉,吹得認真。
“赫連大哥?你怎麼不去慶功啊?”
聽到她的聲音,赫連衝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了她一眼:“原來是你啊。呵,不瞞你說,我不喜歡吃辣的。那些兵蛋子都喜歡猛烈的玩意兒,尤其是那種朝天椒,可我吃了會胃痛的。”
“原來如此。”許倩書笑著,坐在他身邊,“你剛剛吹得曲子挺好聽的,在哪裡學的呀?”
“邊塞,北方的邊塞學的。”赫連衝看了看手裡的葉子,忽然一陣用力。
只見內功升騰,那片葉子迅速發乾枯黃,被他捏成了粉碎,顯然不想再繼續吹了。
“鏗鏘有力,卻又悠遠綿長。男兒保家衛國的志向和對美好愛情的嚮往都在裡邊兒,很好聽的曲子。”許倩書也算能鑑賞的了,將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
只可惜赫連衝不願意繼續下去了。
男人站起來,拍拍臀上的草屑,道:“我明日便單槍匹馬啟程回京,向皇上報告戰況。妹子,我們…有緣再見了!”
“我相信會有這麼個緣分的。”許倩書沒想到,他那麼快就要走了。
不過也是,赫連衝在北海郡,本來就是打仗的。
現在功成身退也理所當然。
就在許倩書沉思的時候,赫連衝寫了一張紙條給她,“這是我在京城的住址,近兩年我恐怕不會再帶兵了,也不會去哪裡,就住在京城。你們夫妻有什麼事兒,儘管差人送信過來,刀山火海,我赫連衝只有一個字!衝!”
“赫連大哥,別那麼嚴肅!你不是休假嘛哈哈哈,也可以來北海郡啊,這裡有海有山,是個休息的好地方。”許倩書隨口一說,卻讓赫連衝陷入了沉思。
她看著紙條上的地址,深深記下。
既然赫連衝叫她一聲妹子、她也叫對方一聲哥!
那這金蘭關係就是結下了的,以後可要常走親戚。
“嗯,我會考慮的。”男人深思著,然後又道:“等我回到京城之後,不日朝廷的封賞便會到了。這次擊潰倭國,沒有耗費多少兵力,你們夫妻功不可沒,你有什麼特別想要的賞賜嗎?”
“特別想要的賞賜?還真有一個!”許倩書眼前一亮。wavv
“說,我回京之後一定給你弄到手!”不是赫連衝自誇,他和皇帝還真有那麼一丟丟的小關係在裡邊。
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又在論功行賞的範圍內,皇帝也不會拒絕。
許倩書指向西邊,“在距離北海郡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海島。平日裡大家就稱之為厄運島,幾十年前經常被海嘯席捲的那一處,我就要那裡…的使用權,成嗎?”
原本許倩書是想獅子大開口,直接把小島給拿下來的。
可是轉念一想,萬一想得到一座島,直接被皇帝給厭惡了,就得不償失了。
乾脆先拿下使用權,至於別的後續再說。
“那座厄運島?你確定?”赫連衝有些詫異,那裡可是平常人都不想靠近的地方,許倩書怎麼會想著要那裡呢。
“對,就是那裡,而且我還想要更名權!”
許倩書信誓旦旦道,那絕對不後悔的架勢讓赫連衝連連嘆息。
這丫頭就是個傻的!
趁此機會要個誥封多好,主家是誥命夫人,那生意不得源源不斷的來嘛?
要一座破島做什麼!
可既然是許倩書的決定,那他也沒什麼可多說的,答應下來。
便回落腳處收拾東西,戴上自己的兵器,第二天快馬加鞭的回京了。
而其他士兵,則是在北海郡整裝待發、擇日在走。
日子過去一天又一天,許倩書忙完了府衙的事情,才回到屋裡,給鹿蓉等人寫了一封信。
讓她們找機會把手頭上的活計完成,就帶人回來重建白沙村。
而大家知道倭國進村把自個兒家都給毀了的時候,又是一片的嗚呼哀嚎。
劫後餘生的跑回來建房子,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信件剛交給七狗子,她回到屋內準備做其他活計,就被陸鳴颯抱了個滿懷。
沒來得及反應呢,粗糲的大手伸入裙/底,將她撥得心癢無比。
“幹什麼啦!光天化日之下的!”許倩書咬牙切齒,昨晚不是剛來過嗎?
沒完沒了了是吧?
“別動,果果說你瘸了,讓我來幫你看看!”陸鳴颯語氣裡泛著心疼,不由分說地將她摁在榻上,掀開裙子,仔細端詳著裡邊兒的風景,“果然,是為夫太粗魯了!下次一定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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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咱們別有下次了?”許倩書翻了個白眼。
每次都這樣說,可是呢,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更讓人欲罷不能。
陸鳴颯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在嫌棄為夫的技巧不好、還是吃膩了為夫?”
“胡扯什麼呢,不要這樣!我沒受傷!”許倩書趕緊將小褲褲穿好,免得自己太侷促了。
她乾咳兩聲,想要掩飾尷尬,陸鳴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鑽進了被窩裡,將她揉在懷中,扯下褲褲就衝了進來,可是許倩書卻忍不住嘔了兩聲,彷彿遇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
“……媳婦,你果然嫌棄我了!”陸鳴颯悲憤交加。
“沒有啦,我沒有嫌棄嘔…”話還沒說完呢,一陣湧上心頭的感覺讓她難以忍受。
許倩書趕緊讓陸鳴颯放開自己,把他從身體裡抽離,連褲子都沒穿好,就往水房跑去。
隨後傳來一陣陣的嘔吐聲,而陸鳴颯這是捏著下頜思索。
該死,他不會真弄過火了。
把媳婦兒的身體都給弄壞了吧?
可是他的心思許倩書根本不知道,而她也不知道現在突然的乾嘔代表著什麼。
所幸乾嘔之後,整夜都沒有其他反應了,她這才松了一口氣,安心睡下。
而陸鳴颯第二天去了哪裡,她也不知道,只依稀記得門外有個黑影跟他說話。
說送去神醫那裡的孩子,已經治好了?
是在說鹿離嗎?真好,那個小天使…再也不用遭受別人的白眼了嗎?
想到這裡,許倩書睡得更沉了。
島上。
鹿蓉突然收到了一個鴿子,她便激動得熱淚盈眶。
她的兒子!她的寶貝兒子治好了!
並且已經回了南平李家!
鹿蓉哭了很久,直到身後有一道寬闊的臂膀將她輕輕摟住。
她才停下來抬起頭,“阿、阿東?”
“你要回去了,是嗎?”男人的喉頭動了動,好久才說出口。
他說的自然不是回白沙村,而是南平李家,距離北海郡十萬八千裡的地方!
鹿蓉沉默好久才點點頭,抬眸與阿東四目相對,“是,我是南平李家的主母!我要去把屬於自己的東西都奪回來!”
她受了太多的委屈,兒子已經回到那裡了,如果自己再不回去的話,僅憑著老太太一個人,如何護得住阿離、如何護得住整個南平李家?
“為什麼?既然你要走,那天為什麼主動吻我?就是這裡,你還記得嗎?”阿東是個暴脾氣,但他看著鹿蓉那毅然決然的模樣,卻軟了語氣,“我跟你走,好嗎?我願意為了你,吃南平的食物喝南平的水!哪怕做一個低三下四的馬奴,我都願意!”
“阿東!倩書需要你做她的左膀右臂,你跟我走了,她怎麼辦?她對你我都有恩情。”鹿蓉近乎失控的質問,“而且你憑什麼認為,我要的是一個深情的馬奴?阿東!在倩書這裡你能得到最好的發展,難道你想一輩子做下人嗎?”
耳邊傳來一聲聲她的厲喝,阿東捏著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最終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譏誚一笑,“都是我沒用,因為我只是一個低賤的下人!配不上你南平李家主母。”
這力道很大,阿東直接把自己的臉,打出了一座五指山。
明明是個挺硬朗的男人,此刻卻眼眶紅腫,極力留著尊嚴,才沒有哭出來。
鹿蓉沉默,看著阿東臉上的掌印,滿眼都是心疼。
但她是南平李家的主母,有責任在肩背上。
對於阿東,只能負了!
鹿蓉壯著膽子迎上去,踮起腳尖吻在男人滿是胡茬的唇上。
卻被狠狠躲開,“請李夫人自重,不要讓我這個卑賤的下人…髒了您!”
李夫人三個字,徹底刺痛了鹿蓉。
她淚水滑落,滾燙又灼人。
看著阿東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話,到底還是摔坐在了地上。
眼前是島上一派火熱的工程進行,明明能在這深冬裡燃起一把火焰。
可她的心卻落入冰窖,久久難以平復!
“阿東…等來世,我一定做你的妻子,可好?”
但來世太遙遠了,阿東等不及,她也隱隱約約有些等不及。
第二天一大早,許倩書才惺忪地揉著眼睛,從被窩裡鑽出來。
剛一睜眼,就看到果果睜著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珠子。
直溜溜兒的望著自己。
“怎麼了?有事兒找娘?”
“娘…果果想要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