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怡君跑到陸君彥家。
韓國的事情,她可以當算了,可是三百萬美金對三百萬人民幣,他當糊弄傻子呢?
不過這種事兒又不能一句話就點破。
她心裡盤算著,她說話的時候不能把小萌露出去。
而且生意都談完了,劉怡君也不確定陸君彥還會不會在原來的房子裡住,人不都說狡兔三窟嗎?更何況是比狐狸都精的陸君彥了。
劉怡君抱著試試的心態敲了敲門,沒想到那家夥還真在!
這傢伙不止在呢,還穿著褲衩背心,正舒服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呢!!
劉怡君進屋後,陸君彥倒是很客氣,還特意起身給她倒了杯果汁。不過劉怡君留了個心眼,壓根沒去碰這杯果汁。
面對著陸君彥,劉怡君吸了口氣,決定單刀直入,不拐彎抹角了。
“張先生,五十萬我收到了,尾款什麼時候會打過來?”
“什麼尾款?”陸君彥裝蒜,
“張先生,日理萬機忙糊塗了吧?這種事兒按國際慣例不都是美金結算的嗎?”
劉怡君語氣已經有些不客氣了,這事兒讓她對陸君彥的信用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先是去韓國的那一趟,連路費都要她自己掏了!然後故意給她一個錯誤的概念,以為這次的勞務是以人民幣結算。
吃一次虧是她經驗不足,也就算了,但是次次都被忽悠,也特麼太氣人了!
就算是不鏽鋼的鐵公雞,她也要刮下一層毛來!
陸君彥把腿翹在茶几上,還是那種漫不經心滿不在乎的樣子,食指豎起來輕輕的搖了搖:“別這樣,女人生氣多了會長皺紋的。”
劉怡君當即就想發作。
陸君彥卻很快的把手一攤:“談錢多傷感情。不過既然劉小姐提到這個了,那咱們就好好談談吧,給你的五十萬是上週的事,當時你也確認了的,並且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怎麼現在又開始找起後賬了呢?”
劉怡君就知道他肯定會找各種理由不認賬,各種情況她都考慮到了。
所以她立刻回道:“這次接待阮先生,我留意到阮先生在消費的時候都是用美金的,而且買家又不是中國人,沒可能對方也用人民幣結算吧?”
“那為什麼劉小姐不想著這三百萬是緬幣呢?你要是想,我用緬甸馬克付給你也可以。”
緬甸幣是出了名的不值錢,摺合下來三百萬緬甸馬克也就能換兩萬多點人民幣。
劉怡君臉憋的紅紅的,“你這無賴。”
她氣呼呼的站起身,因為不能讓小萌暴露,她也就沒辦法把那三百萬美金的證據攤開了說,她知道這個暗虧她是吃定了,只是太特麼讓人恨得牙癢癢了。
就是她剛要走呢,倒是陸君彥那臉色忽的一變。
“坐下!”陸君彥之前還吊兒郎當的呢,此時臉色一變,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
之前見多了陸君彥嬉皮笑臉的時候,驟然看到陸君彥變臉,劉怡君心裡就是一突。
她本來就摸不清楚此人的深淺,她當下就有點楞住了。
“劉小姐,你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你知道嗎?”陸君彥沉著臉,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作為合夥人,你對我的信任度太低了。”
這王八不說這個還好,說到這個劉怡君突然就來了底氣,她二話不說,立刻的就回瞪了回去。
“你讓我怎麼信任你?韓國的勞務費你扣了個七七八八,你還想我信你?”這是腦子被門擠了也不可能的事兒啊!
“劉小姐,我們的聘用合同裡寫的很清楚,提成是要扣除渠道費以及個人開銷以後的款項,你可以查賬,看看我少你一分錢了嗎?”陸君彥很淡定的開啟一個excel文件給她看,裡面一筆一筆的賬目記得那叫個清楚明白。
“那這次的錢你怎麼說?”韓國的錢本來就不是重點,她也不打算揪著不放。
“劉小姐,咱們不是買賣雙方,只是充當牽線搭橋的人而已。勞務費是總貨款的15%,我們和阮夏生一人一半,之後我和你八二開。夏小姐可以算一下,我黑沒黑你的錢。”
陸君彥巴拉巴拉說完後,還把ipad遞給她,操作面正好是個計算器。
說的那叫個義正言辭。
其實他一說完,劉怡君就在心裡得出了答案。
如果真這麼算下來,把這幾天吃喝玩樂加上給她買東西的錢刨除掉,這缺德玩意給她50萬確實沒有少給。
“劉小姐,我一直秉持著合作要以誠信為本的準則。你這麼興師問罪的過來,可真讓我傷心啊!”正事兒一說完,陸君彥就又開始變得不正經起來。
劉怡君真是又氣又澹孛湊餿嘶掛灰懍嘲。。
既然陸君彥給出了合理的解釋,劉怡君也沒辦法再糾纏下去。
她鬧心的地方在於,被陸君彥這麼一通解釋,他居然反倒成受了委屈的!!
而且話都逼到這個份上了,劉怡君很清楚,這是陸君彥軟硬兼施的在給她下馬威呢。
她很快的在腦中衡量了一下,是繼續跟這缺德玩意合作,還是另找下家!
她的腦子轉的很快,各種利弊都過了一遍,雖然很不甘心,可是她還真沒有能夠替代這個缺德玩意的合適人選!!
主要是雖然他各種忽悠,可是說真的,短短的一段時間,她的確是進賬不錯。
權衡利弊以後,她覺著自己現在還不能得罪這個陸君彥,畢竟除了他這兒,也沒有再容易賺錢的地方了!
只是以後做事要更加仔細,長長記性!!
劉怡君也就忍著噁心的,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幾乎是咬著後槽牙的一字一句說道:“陸先生,這次是我過分了,您別往心裡去。”
說完這話,劉怡君就想轉身走人啊。
就是臨出門的時候,陸君彥忽然提醒了她一句:“陳天平那,你跟著沒有,對了,過幾天沒事的話兒,我想帶你去見幾個人。”
劉怡君原本還氣呼呼的呢,不過一聽見生意上門了,瞬時眼睛就是一亮,她趕緊扭頭看向他:“又有生意?”
“就是幾個朋友,你要想來的話就週二過來。”陸君彥又耍起了他的陸式太極。
劉怡君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她最近還真沒什麼正事需要忙的,陳公子那已經上了正軌,而且週二閒著也是閒著,她也挺好奇陸君彥會帶她去見什麼人。
她也就點頭應了一聲。
等到週二那天,一大早,陸君彥就親自開車過來的接她了。
現在不用演夫妻了,可陸君彥依然保持著紳士風度,見她在外面等著呢,還特意從車上下來,幫她開啟車門,還用手墊著她頭頂,防止她碰了頭。
劉怡君也不往心裡去,坐進去的時候,因為好奇問了他一句。
“去哪兒啊?”
陸君彥回了個高深莫測的笑,明顯是想賣個官子。
不過讓人納悶的是,他們所去的地方卻不是什麼會所,也不是什麼大隱隱於市的私家菜館,而是車子一路開出去好遠,才到的一家民宅。
那地方一看就臨近郊區,不過空氣倒是比市內清新了很多,最主要的是建築走的是古風派。
可是大門口呢,卻詭異的按了四五個監控探頭,保證360°無死角。
門口還站著穿著很正規的保安,而且劉怡君還看到有人牽著狗在巡邏。
劉怡君就有更好奇了,這安保工作做的,裡面究竟是什麼大人物啊?
等進去的時候,見就院子裡的花草很茂盛,一看就是精心佈置的。
假山流水樣樣齊全,而且竟然還養了幾隻仙鶴,兩頭鹿。
隱隱的還有古箏的聲音飄出來,不知道是有人在彈奏還是放的音樂。
倆人進到正堂的時候,就見偌大的廳堂此時已經或坐或站的有不少人了。
雖然那些人什麼歲數的都有,不過一等陸君彥走進去的時候,瞬時裡面的人就跟炸開鍋一樣,紛紛的走過來,不是抱拳就是握手。
很快的就把陸君彥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劉怡君早就知道陸君彥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但這架勢還是嚇了她一跳。
陸君彥跟人寒暄的過後,順帶著又把她介紹了給了周圍的人。
“這是我未婚妻,劉淼淼,來淼淼,這是三爺,這是王大師……”
劉怡君心裡一驚,心說誰是你未婚妻!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她又不明白狀況,自然不能拆他的臺。
劉怡君只能臉上掛著笑,挨個的應酬著。
就是總覺著這些人神神叨叨的,其中還有一個穿著道袍的。
她心裡就犯了嘀咕,等人都散去後,她忍不住的就壓低聲音,在陸君彥耳邊問他:“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看大師的啊。”陸君彥倒是回答的乾脆利落。
大師?啥大師啊?
劉怡君放眼掃去,就見一個歲數很大的老人正閉著眼睛穩穩的坐正座上,他桌前擺滿了水果。這個老人遠遠看去,還很有點高深莫測似的,周圍人也好像都挺敬著這個老人似的。
再仔細看,老人身上穿的是件厚道袍,腳上穿的也是少見的灑鞋。
劉怡君正偷偷打量呢,陸君彥已經領著她走了過去,笑眯眯的跟那人寒暄:“李道長,我帶我沒過門的媳婦給您請安來了。”
劉怡君瞟了一眼這個笑眯眯的陸君彥,她能感覺到,陸君彥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語氣用詞雖然都很恭敬,可眼神裡卻一點那的意思都沒有。
那個老人這才微微的睜開一點眼睛,半眯著,用蒼老而緩慢地聲音說道:“既是陸道友的渾家,那貧道就贈送一卦吧。丫頭,伸出手來。”
你別說,老頭那做派還挺唬人的,如果不跟著陸君彥一起,也許劉怡君還真能被唬住。
可跟著陸君彥認識的,能有啥正經人啊?
明知道是騙人的,劉怡君就不想過去,可陸君彥卻一臉壞笑的把她往那過推。
那人好像是個摸骨的師傅,劉怡君就覺著自己的臉被人捏來揉去的,都要把她的妝給捏亂了。
“不錯不錯,身骨勻亭、面白而有肉,山根挺而闊,是個旺夫之相。陸道友有福了!”
劉怡君很想翻白眼,這不就是江湖騙子嗎?
“不過,丫頭你的顴骨略高,父母宮左窄右寬。勸你一句,父母均是血親,為人子女還是應將孝道盡全才好。另外我觀你眉心緊而有劍,乃是多思多感之故,萬事還要放寬心胸!也罷,相識便是有緣。這張符你且拿去,待十五月圓之夜,子時,你面衝正南將它燒化給陸道友喝下,他便不會被花迷了眼去。”
“喂喂。”陸君彥忽然意識到不妙,趕緊走過來拉著劉怡君:“我對淼淼可是真心的,您老可別挑撥我們的關係啊,自從我跟淼淼確定關係後,一直本本分分的。”
劉怡君差點沒把眼珠飛出去,誰跟你確定關係了?
你比這牛鼻子老道還能忽悠!
那大師也知道他是個什麼玩意,只笑著用手指點了點他。
劉怡君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場所,不過瞧得出,這次聚會的人大都是老道士的信徒。
而且聽了他們的對話才知道,這幫人裡還有好多老道士的徒子徒孫呢!
劉怡君就疑心陸君彥是不是也拜過師傅的,不過等她聽到陸君彥跟老道士的對話後,她又覺著自己猜錯了,因為陸君彥那明顯不是對師傅的態度,倒好像倆個人只是朋友或者商業夥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