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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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信報送到長安城內,幷州第一戰大捷,長安朝廷上下洋溢著興奮,呂仲明難得地上了一次朝,站在金殿一側,文武官佇列外,李淵如釋重負,點頭道:“這就遣人給突厥送信。”

“陛下。”

“陛下且慢。”

魏徵與呂仲明同時開口,呂仲明有點意外,他抬眼望向太子李建成,見李建成現出會心一笑,呂仲明便作了個手勢,示意魏徵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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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幷州初戰雖已告捷。”魏徵如是說:“此刻卻不宜輕易議和,還是交給秦王全權處理為宜。”

李建成也道:“相信二弟一定能處理好,畢竟當年他與突利可汗也有約定,要議和,他可直接寫信。”

李淵又望向呂仲明,呂仲明沉吟點頭,答道:“正是如此,長安命令送到幷州前線,興許已過三天,前線軍況,我建議交給世民自己判斷。”

李淵緩緩點頭,說:“便依國師與魏長史之見。”

當天退朝後,信使又交給呂仲明另一封家書,呂仲明回到府中展開一看,乃是尉遲恭報告的戰書。

“晉陽堅逾銅牆鐵壁,近日間難以攻陷……”呂仲明喃喃道:“只能圍城以觀後效,奈何城中百姓命懸人手,若強行攻城,將傷亡過多,世民正在設法與城內接頭勸降……頡利可汗仍虎視眈眈,隨時可能率軍奔襲我軍後背,一旦腹背受敵,後果不堪設想。”

“腦子都堵住了嗎這麼一群人。”呂仲明哭笑不得,提筆寫了分析:“瞞天過海,圍魏救趙。反間計。”著人帶回前線給尉遲恭。

三天後,軍報再次傳來,大軍棄晉陽於不顧,轉而前往截擊頡利可汗,於陽曲成功伏擊頡利可汗,固守晉陽的突利果然不出呂仲明所料,拒絕出援,頡利敗退雁門關下。

九月底,一場滂沱暴雨後,天氣轉寒,所有人都在焦急,如果過冬前不打下晉陽,冰天雪地,勢必將增加作戰難度。幸虧唐軍多是西北人,不懼酷寒,但仍需速戰速決,才是上策。

九月十五,全城都在給出戰的將士們準備御寒衣物,呂仲明自然是不會做衣服的,只得求助於紅拂,紅拂特別給尉遲恭與羅士信也做了一件。

這夜明月高照,家家戶戶的女子都將治好布帛鋪於石砧上,以木棒敲平,李靖將軍府內,一群婢女幫著紅拂敲布帛。

月朗星稀,明月照耀大地,呂仲明尚是首次碰上這壯觀場面,當真是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紅拂縫著衣服,又放下,嘆了口氣。

呂仲明坐在花園裡吃點心喝茶,問:“怎麼了?”

紅拂道:“羅夫人也不知去了何處。”

呂仲明知道紅拂與公孫氏交好,多半也正因為彼此出身相似,是以黯然。呂仲明便安慰道:“我爹前幾天給我說了,讓我不要太擔心,應當會有辦法的。”

紅拂點點頭,一連數日,趕至了御寒衣物,送上前線。

十月初一,晉陽終於不戰而降,突利忍無可忍,一把火燒了整個晉陽城,然而萬幸剛燒起來不到半天,便天降暴雨,澆熄了毀滅全城的烈火。然而晉陽城內已成煉獄,李世民圍城足足三個月時間,突厥人在城中大肆劫掠,甚至將城中百姓煮食。

李靖寫回的家書中提到:“入晉陽城時,已不復當年景象,十戶九空,百姓眼中竟有怨毒之色。”

李世民不費一兵一卒便奪回晉陽,然而城內卻被劫掠一空,死人堆在大街上,屍臭難聞。李靖留守晉陽整頓,李世民便帶著剩餘的所有兵馬,撲往雁門關下,與尉遲恭、羅士信匯合。

訊息傳回長安,朝野震動,人人大喜,朝中終於真正地放下心頭大石。

正在群臣朝李淵道賀之時,李建成卻微微蹙眉,問:“晉陽的情況如何?突厥人是否惡待百姓了。”

信使跪在地上,半晌不敢言語,群臣的道賀聲漸漸靜了下來,李淵問:“沒聽到太子的話嗎?晉陽情況怎麼樣?”

呂仲明咳了聲,答道:“不容樂觀。”

信使低聲道:“晉陽餘一千二百戶。”

那話一出,朝堂上霎時靜了。

“一千二百戶?”李淵登時就驚了:“兩年前寡人出兵之時,還有兩萬戶,都去了什麼地方?跟著突厥人參軍了?!”

信使道:“都……都被突厥人殺了,秦王正在率軍追擊突利可汗,誓要討回血仇。”

李淵剎那間一陣暈眩,李建成馬上上前道:“父皇!”

李淵無力揮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雖說不費一兵一卒,然而這個損失太也慘重,圍一次城,打下晉陽,竟是足足死了將近十萬人。

不久後,幷州傳來前線訊息,李世民集結了手頭最後的兵力,以五萬騎兵,三萬步兵,在雁門關下與突厥一戰,最後以反間計離間頡利,突利二名可汗,突厥退回塞外。

這次李淵沒有再誇獎李世民,只道:“傳令秦王,儘快回朝,留李靖駐守晉陽。”

十一月初三,李世民班師回朝,長安下起了第一場紛紛揚揚的大學,都城百姓夾道歡迎,李淵親自來迎接兒子,帶著武將們進宮,賞酒,賞食,論功行賞。呂仲明卻沒有來,而是在擔心羅士信回來以後,見不到公孫氏,不知該怎麼辦,與紅拂商量許久,最後只得一致決定,坦誠告訴羅士信。

然而當天夜裡忐忑良久,卻遲遲等不到羅士信,只得先回家去等尉遲恭。

這一年的大雪來得尤其猛烈,只下了一天一夜,便已積雪封門,呂仲明搓著手,生起火爐,在家裡尋思要怎麼解決這事,又想到尉遲恭快回家了,小別勝新婚,頗有點小緊張,不知道見了面要說什麼才好,而外頭腳步聲響,尉遲恭卻已在明亮的雪夜裡匆匆回來了。

“回來啦?”呂仲明笑道。

尉遲恭摘下頭盔一扔,也不說話,上前抱著呂仲明便親,邊親邊解披風,脫上衣,呂仲明發現什麼都不用說,這麼一吻,已勝似千言萬語。

“想死你了。”尉遲恭低聲道:“這麼冷的天氣,怎穿得這麼少?手冷不冷?”

兩人溫柔地互相親吻,尉遲恭揣著呂仲明的手,給他暖了暖,繼而把他抱到房裡,耳鬢廝磨時,呼吸裡還帶著酒氣。

“慶功宴怎麼沒去?”尉遲恭問道。

呂仲明道:“我猜陛下心情不會太好,就不去了。”

“聰明。”尉遲恭道:“他臉色確實不好看,話裡有話,全因晉陽死了太多人。”一邊說著一邊解腰帶,脫褲子。

呂仲明道:“封賞了沒有?”

“只賞了一杯酒。”尉遲恭道:“話中有話,求全責備。”說著把一身衣物全褪光,彼此赤著身體在被窩裡摩挲,肌膚相觸時,尉遲恭的身體十分灼熱,乾爽的感覺令呂仲明十分愜意。

“建成怎麼說?”呂仲明略略仰起頭,與尉遲恭親吻,唇分時,尉遲恭道:“沒說什麼,讓世民回去休息,喝醉的武將都住在宮裡,我只喝了一點,尋思著回來陪你……先做再說,老子快憋瘋了。”

呂仲明與尉遲恭嘴唇幾乎一刻不想分離,連說話都嫌浪費時間,彼此十指相扣,只是簡單地接吻,進入,各自閉上眼睛,鼻樑相抵,專心地沉浸在這久別重逢後的相聚裡。

深夜,雪越下越大,呂仲明抱著尉遲恭,兩人依偎在一起。

尉遲恭壯碩的胸膛起伏,籲了口氣,仍在回味,側頭看著呂仲明,笑了笑,雙眼明亮,他健實的身體出了一層細微的汗水,身體帶著塞外男人的氣息,卻很淡,令人不反感。

“代縣收回來了。”尉遲恭道:“我讓手下在雁門關外開了塊地,過段時間,就帶你去看看。”

“什麼時候?”呂仲明問:“來年開春?”

尉遲恭想了想,略一遲疑,呂仲明知道他在想自己的責任,李世民雖然打退了突厥,眼下局勢卻不容樂觀。

尉遲恭看了呂仲明一眼,什麼也沒說,彼此心下瞭然,呂仲明發現,在這麼多武將家庭裡,自己和尉遲恭其實是非常默契的,大家那點小心思,都別想瞞過對方。

李靖則是不懂紅拂,羅士信也不懂公孫氏,他和尉遲恭這一對,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不用說話的夫妻了,有時候尉遲恭只要保持沉默,呂仲明都有足夠的理由能罵他一頓。

尉遲恭:“我們在外征戰的時候,陛下還說了什麼?”

“他想什麼,你還不知道麼?”呂仲明道:“晉陽對他來說,是有感情的,被世民這麼折騰,多半他要氣死了。”

尉遲恭說:“他是得氣死,但對世民手下的將士來說,誰的命不是命?能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晉陽,對他來說,當是好事。”

“所以你們心裡也都清楚。”呂仲明平躺著,出神的說:“得罪李淵,和保全將士,二者選一,李世民更傾向於自己手下。”

呂仲明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紅暈,尉遲恭湊過去親了親他,說:“來日還是要打仗的,能不消耗兵力,就儘量不消耗兵力,在這點上我支援他,乃是長遠之計。”

呂仲明點點頭,知道李世民這次回來,已令李淵動怒,雖然他表面上沒說,但以一杯水酒賞賜的方式,極易令李世民麾下武將不服。但想必李世民自己也是有應對之策的。

呂仲明又說了公孫氏之事,尉遲恭微微皺眉,問:“怎麼也攔不住她?”

“攔不住。”呂仲明道:“你覺得她願意讓我哥……羅大哥看到她又老又醜的樣子麼?”

“那有什麼的。”尉遲恭不以為然道:“我要是變老了,還不是回來見你,你若是變老了,還怕被我看見麼?”

“這不一樣。”呂仲明道:“不能拿咱們來類比。”

忽然間呂仲明又覺得似乎是這樣,他看看尉遲恭,想象他變成老頭兒的樣子,說不定也挺好看的,於是笑了起來。

“怎麼了?”尉遲恭眉毛一揚,不解道。

“沒什麼。”呂仲明道:“你變……了點。”

尉遲恭:“?”

他們認識至今,也有四年了,呂仲明還記得四年前的冬天,他們在代縣認識的那個下午,那時候尉遲恭就像個大大咧咧的塞外毛頭小夥子。在唐王府內再見面時,更顯得沉穩了些。

四年來一路征戰,風吹日曬,行軍帶兵十分艱苦,每次上陣都拿命去拼,吃了上頓沒下頓,確實會令人變老,所幸尉遲恭身體底子好,從前是打鐵的,才不至於生什麼病。

但二十二歲與二十六歲的男人,依舊有著明顯的區別,尉遲恭變得更沉穩,更成熟了,依稀有點大叔樣子。而呂仲明自己,卻還是十六歲的容貌,一直沒有長大。

“你還是像個小孩。”尉遲恭注視呂仲明,笑了笑,伸出手指,以指背輕輕捋過他的側臉。

一夜過去,翌日,呂仲明睡醒時,尉遲恭留了張字條,道是天策府議事,讓呂仲明自己吃,中午前一定回來。

呂仲明吃了早飯,忽然想起昨夜許多武將都被留在宮中,今天早上應該都回來了,羅士信也該到家了,不好!

呂仲明匆匆扒了飯,直奔羅府,剛進門,便見所有的婢女都不敢出聲,羅士信拿著公孫氏的信,站在房裡不住發抖。

秦瓊也正在院裡,朝呂仲明看來。

“大哥……”呂仲明緊張地叫了他一聲。

陽光透過窗格投入,照在羅士信的臉上,呂仲明沒看過那封信,不知道信上寫的什麼,或許公孫氏另找了個藉口,藉機離開羅士信。他不敢貿貿然說破,答道:“我正想找你商量這事,大哥?”

他試探著看羅士信,只見羅士信雙目發紅,也不知是一夜未睡好,還是在哽咽流淚,他有點怕羅士信發瘋,摸了摸他的肩膀。

“時日無多的事,是真的麼?”羅士信問。

“沒……沒有吧。”呂仲明心想多半公孫氏另找了個藉口,但仔細想想,公孫氏的衰老,說不定既是容顏的老去,多半也是壽命的終結,如果無法逆轉,多半只活得到五年或十年,也可以這麼說。

他沉吟片刻,便把那天夜裡的事,都朝羅士信說了,此事雖責任不在他身上,但呂仲明總覺得那天夜裡,不該任由公孫氏施法,畢竟自己雖然疲勞,如果羅士信金鱗呼喚他,勉強要再來一次,在戰場上幻化出法相,護佑羅士信也是可以的。只是自己還沒感應到羅士信遇險,公孫氏便提前施法,化身鳳凰前往戰場。

能知羅士信一生之命的,除了呂仲明自己,還有燃燈道人。而燃燈一定是告訴過公孫氏,羅士信這輩子裡的劫數。

於是呂仲明總隱隱約約覺得內疚。

羅士信甲冑未卸,站在房中,低聲道:“這又有甚麼打緊的……說走就走了,不是瞧不起我麼?”

呂仲明說:“我爹想辦法去了……大哥……你聽我說……”

羅士信長籲了一口氣,說:“叔寶,仲明,我……”

秦瓊道:“你當真要去找她?”

羅士信點了點頭,卻十分鎮定,抬眼看著呂仲明,還朝他笑了笑。

呂仲明一時間有點無措,求助般地看著秦瓊,秦瓊卻道:“須得把話說清楚了,世民那裡怎麼交代,何時動身,何時回來?”

羅士通道:“三年,不,五年,我猜得到她在何處。”

“五年?”秦瓊道。

羅士信想了想,答道:“五年,世民那處,你且替我交代。仲明,大哥沒事,不必擔心。”

秦瓊道:“我去給你預備盤纏。”

羅士信點了點頭,便站著發呆,秦瓊轉身回自己府上去,呂仲明惴惴道:“你知道她去了甚麼地方麼?”

羅士信微微一笑,又有點傷感:“她說過喜歡的地方,興許在揚州,要麼在江東,真想找,怎能找不到?”

“那就好。”呂仲明心想反正羅士信帶著金鱗,等金鰲島回了訊息,要找羅士信,也不是甚麼難事。

大雪停了,滿院子的白樹銀花,呂仲明與羅士信並肩坐在廊下,兩人都是半晌無話。許久後,羅士信枕在呂仲明的腿上,閉著眼睛,像個小孩般睡著了。

秦瓊帶著包袱過來,裡面是沉甸甸的銀子,呂仲明正要示意他別出聲,讓羅士信睡會兒時,羅士信卻根本沒睡著,只是閉著眼睛想事情。

“這些年裡你讓我保管的銀錢,都在這裡了。”秦瓊說。

羅士信接過盤川,點頭道:“我走了。”

秦瓊又道:“白雲駒在後門,騎著去罷,快去快回。”

呂仲明本想再說點什麼,羅士信便摸摸他的手,又伸出手,經過秦瓊身邊的時候,秦瓊伸出手,與他互相拍了拍,羅士信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呂仲明還以為大家會叫齊人,讓李世民給他想想辦法,至不濟也是聚一起,喝杯酒,或是送他到長安城外,沒想到羅士信說走就走,無聲無息的,就這麼帶著盤川離開了。

秦瓊在呂仲明身邊坐了下來,頗有點唏噓。

“這麼就走了。”呂仲明無奈道。

“隨他去罷。”秦瓊答道:“打完一場仗,人也疲了,以前他就說,想去揚州。黑炭頭不也說了,想到雁門關下去麼?”

呂仲明隱隱覺得,武將們都有點離心了,都不太想為李家賣命,他問:“因為昨天老頭子沒有封賞的原因麼?”

秦瓊沒有說話,看著呂仲明,過了一會,答道:“我倒是沒什麼關係,可能知節他們,覺得不太妥當罷,我去天策府,你去不?”

呂仲明轉念一想,也該去見見李世民,好幾個月沒碰面了,羅士信一走,多少得給他個交代。

天策府上屋簷積滿雪,銀光閃爍,走廊下掛著冰稜,自建府以來,尉遲恭便常來往此處議事,除了第一天道賀,呂仲明就幾乎沒來過,現在遠遠一看,登覺氣派。

然而他與秦瓊剛走進去,便聽到殿內的爭吵。

“國師大人到!秦將軍到!”

當差守衛稟報道,爭吵聲登時一停。

李世民,尉遲恭與房玄齡,杜如晦四人站在後殿內,尉遲恭簡直憤怒無比,半晌說不出話來。

李世民有點猶豫,朝秦瓊與呂仲明點點頭,呂仲明倒是無所謂,笑道:“吵什麼呢。”

沒有人回答,秦瓊又主動道:“接著吵,別管我們。”

數人反而吵不起來了,呂仲明莞爾道:“以前你們碰上什麼事,也是用吵來解決麼?”說著上前摸摸尉遲恭的頭,尉遲恭個子甚高,就像只憤怒的熊,卻乖乖站著,被呂仲明安撫下來。

房玄齡道:“國師來得正好……”

房玄齡剛開口,便被杜如晦以眼神制止了,然而房玄齡卻擺手示意不妨,說:“國師是自己人。”

呂仲明眉毛微微一揚,知道房玄齡又要強行拖他站隊,然而尉遲恭在場,自己說不得,聽了什麼,也不能去朝李淵說。只得淡淡道:“自己人不至於,但守口如**,是可以做到的。”

“先請進來喝杯酒吧。”李世民笑道。

李世民帶數人進了內府,地方十分寬敞,今年冬雪來得早,府中梅花已開了不少,李世民早就預備下燒酒,準備了飯食,各人依次入坐。尉遲恭沉聲道:“我到外頭去喝。”說著便把食盒一收,酒一提,坐到外面去了。

呂仲明還是第一次參與到尉遲恭的工作上來,沒想到黑炭頭對李世民的態度居然如此囂張,也多虧是李世民,才忍得了他。

李世民望向呂仲明,笑了起來,心裡想的竟是同一件事,說出了口:“別怪他。”

呂仲明道:“既然有你求情,回家就不罰他跪搓衣板了。”

秦瓊又朝呂仲明道:“黑炭頭對誰都這樣,只有在你面前,脾氣才特別好。”

尉遲恭脾氣不好,呂仲明早有耳聞,以前也見過不少次他兇人的時候,看來確實是在外不給任何人面子,只有回家的時候,才事事都耐心和呂仲明溝通解決,親眼見到在他視野外的尉遲恭,多少令呂仲明有點唏噓。

“在家裡我也總是說不過他。”呂仲明笑道:“平時衝撞了你,請你多擔待。”

李世民會心一笑,又說:“方才我們在吵散府的事。”

呂仲明:“……”

秦瓊道:“散府?”

李世民道:“我打算將天策府解散。”

這話無異於一個驚天炸雷,呂仲明雖然早知李世民想避開與自己大哥的較量,退一步海闊天空,卻沒想到,最後居然會採取解散天策府的這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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