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獒沒注意到兩個女生之間的電閃雷鳴, “我去看看第三關是什麼。”
荊璃點了點頭, 就把精力集中在牽制白情上面。
白情揮了揮笛子,“你這是要和我打?”
荊璃說道:“對。”
白情正想挑釁一下, 耳後風聲傳來, 身子一矮, 躲過蟒蛇的血盆大口,她差點忘了,前有荊棘, 後有蟒。
她不禁“嘶”了一聲,覺得情況貌似不太像她想象中那樣一面倒。
“要不你讓你那同伴先撤了這蛇, 我們再打?她現在是在過第三關吧, 一不注意可是會栽。”白情心裡打著小算盤, 一旦這蟒沒了,搞掂眼前這小女生是分分鐘的事情。
可惜荊璃只是冷漠地看著她, 說道:“老師既然會把它留在這裡,那就是有所準備, 為了不讓老師累著, 我會速戰速決。”
白情憋屈, 沒想到對方比想象中更加強硬, 若是以這女生本來的命格, 只要以她在意的人為擋箭牌,她肯定會瞻前顧後,投鼠忌器。
她咬牙想道,也不知道那黑髮少女怎麼做到的, 硬生生把一個菟絲花催生出滿身荊棘。
到了第三關,洛獒剛看完闖關要求,就被守關那邊的人群吸引了目光。
已經有人在守關了?
熟悉的火焰以火焰彈的模樣將三人彈出,如同有意識一樣,燃到手環處,剝奪了其參賽資格。
洛獒情不自禁吹了聲口哨,這赤異力用得巧妙。
赤目裡會這樣用精密遠攻的人不多,要知道,赤異力天生比青異力活動性更高,所以說要像青異力那樣精巧使用相當難,這也是為什麼他的赤犬有遠攻能力,但他也極少用的原因,畢竟,打人老是打不中實在太難受了,他寧可近身一口咬死對方。
洛獒的名頭和臉都為人所知,因此他大大咧咧撥開人群,也沒人敢吱聲,倒是他看見守關者的臉時,驚訝了一下。
居然是施愉!?
等等?她不是青目嗎!!!
洛獒細思極恐,難不成這女人還是雙異能者!
現在變色目都這麼牛逼的嗎!說好的變色目只比劣色目好那麼一丟丟的呢!
而且,他回首一看那頭還在猖狂的巨蟒,再一看渾身赤炎、一手一堆炎彈出來的施愉,心裡分外驚悚,她這樣用異能,異力總量該有多大啊?
不只是他這麼想,旁人也說道:“媽啊,這女生已經撐過5分鐘了,沒有一個人能近身。”
“已經有八個人失敗了,接著要怎麼辦?”
“看那些正色目上不上咯……”
“陳不極和她一起來的,應該不會上。”
洛獒發現有人看他,不禁翻了個白眼,他才不會去呢,雖然施愉的強勢的確讓他想要打一場,但這種群架有什麼好打的,贏了沒臉,輸了更沒臉。
一人嘀咕道:“明明是個次青目,怎麼會兩種異能?”
“估計是做了偽裝的銀目。”
有人皺眉,“只聽過那些無色目裝成有色目的,一個好端端的銀目做什麼偽裝成青目?”有色目向來不吝於展示自己的瞳色。
倒是有個黑衣少年嗤笑道:“指不定人家是無色目呢。”
談話的人看他一眼,“開玩笑吧。”倒沒有人把他的話當真。
洛獒卻是震了震,就瞳色來講,施愉還真是無色目,他不禁瞥那人一眼,發現是個劣赤目,正看著施愉的一舉一動,相當認真的樣子。
此人正是章危炎,原本他沒打算過第三關,卻在發現施愉守關之後決定留下觀看,因為她用的是他剛剛獲得的異能【炎甲】,讓他不禁好奇她會怎麼使用它。
“十人失敗……”一名戴著眼鏡的工作人員站出來,慢悠悠說道,“那現在到我了,你只需要接下我的三招即可。”
施愉笑了笑,“好啊。”
“小姑娘心態不錯呀,那麼預備好了——”青異力凝聚成顆顆水球,撞熄火焰,並且朝施愉身上的炎甲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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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水嗎?施愉看見那水能熄滅火焰,當機立斷,在炎甲之上覆蓋了兩層玻璃荊棘,雙層玻璃不易被火燒變形的同時,也能起到隔絕水的作用。
撞上玻璃的水球分成了水珠,伴隨著眼鏡男的聲音,“第二擊。”
水珠剎那間變成細密的水箭,從荊棘的間隙闖入,將炎甲擊破。
這等操控能力讓施愉不禁讚歎了一下,好強的操控力!
水箭劃破了她的身體,施愉迅速轉移,以荊棘作為支撐點,躍上半空。
她用火焰猛地擊破一段荊棘,令其成為碎片的同時,迅速組裝成一張玻璃盾,盾後以火點燃,那水箭一觸及盾,便被高溫蒸發。
“咦,這倒是巧妙的法子,”男子推了推眼鏡,表情也凝重起來,這小姑娘一心二用尚且有對異力如此高的控制能力,敢守關,的確是有本事,“第三擊。”
一個巨大的水球在他面前浮現,極快地形成一個凝水空間,一口將施愉吞了進去。
“水空間,”男子說道,“這是我的特效,小姑娘,只要你撐過一分鐘,就算你贏。”
能夠在武試成為工作人員的人,勢必不會弱,他這樣自信的語氣,就說明他並不認為對方能夠打破這個空間。
施愉身上的火焰已經熄滅了,水從四面八方進入,要不是迅速用荊棘隔開一方,她連基本的動作都無法做到。
洛獒也不禁捏了一把汗,這個眼鏡男在他看來,綜合戰鬥力起碼在b級左右,如果他全力一戰可能有勝負之力,但要是讓他一心二用來打……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對水空間中的施愉進行攻擊,那是一個控木的異能者,葉子從水空間外進入,迅速貼近施愉的身體。
“等等!這是違規吧!”
“這不公平!”
洛獒和陳不極同時說道。
那戴眼鏡的工作人員也皺了皺眉,但還是說道:“不,他是闖關者的話,就不算違規。”
畢竟規定裡並沒有說工作人員攻擊時,其他闖關者就不能攻擊,雖然這樣撿漏的做法,實在令人不齒。
但不知道是不是這批闖關者的羞恥心都比較弱的原因,在那個控木的異能者之後,又有好幾人趁機對被水空間控制住的施愉進行攻擊。
血從施愉的傷口出來,漸漸染紅水空間。
洛獒抹了把臉,回身越出,得,他還是先去找治療師吧。
陳不極捏緊拳頭,這些人就沒有身為有色目的自尊心嗎!
薛刃看著攻擊者身上的黑絲,嘴角翹了翹,真是一個合理的劇情發展,若非這施愉託大,又怎麼會這樣輕易被他找到機會攻擊呢。
他的傀儡們將會在常規發展內,把她淘汰出局。
“病毒,別忘了你說好的特效。”
【只要你成功,我就會給你。】
此刻,荊璃正一根荊棘卷飛白情的笛子,白情也不示弱,又掏出一個口琴來,一道音攻割斷荊璃的裙襬,好端端的中裙瞬間變成了短裙。
白情後退著,又感覺到那條巨蟒的氣息,背後一涼,迅速閃開之際,卻發現那條巨蟒並沒有管自己,而是高高立起,朝第三關的方向看去。
荊璃彷彿意識到什麼似的,不顧白情的攻擊,迅速朝那邊飛去。
白情摸不著頭腦,但看那巨蟒沒有管自己,暗搓搓地想要溜。
嘿嘿嘿,小妹妹,等姐姐來摸摸你的小臉蛋(*^▽^*)
結果她腳步一邁,那巨蟒就突然反身一轉,盯緊了她。
白情渾身一僵,口琴還沒吹響,腳下一絆,就摔了下去,才發現自己被自己的笛子絆倒了。
“靠!”
白情淚流滿面,她的運為什麼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坑她!就是因為這樣,她才立志改運換命!
巨蟒繞著她,層疊捲起,變成一座寶塔,把她困住。
只留下少女悲傷的口琴聲,硬是吹出了二胡的淒涼。
憑著一身恐怖的氣勢,荊璃硬是從擁擠的人群裡擠出一條路來,本來想抱怨的人,看見這粉裙姑娘一臉殺人的模樣,也硬生生咽了下去。
當看到被困在水空間的施愉時,那股不妙的預感成了真,而那些攻擊者則讓她感到分外憤怒。
荊璃二話不說攻向那些人,卻被一旁的工作人員制止,“現在是闖關時間,禁止非闖關者進行攻擊。”
荊璃抿了抿唇,看向招牌,腦中劃過資訊之後,就打算去報名。
找完治療師回來的洛獒拉住她,“你幹什麼去?”
“報名闖關者。”
洛獒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你打算以闖關者的身份進去,然後攻擊其他闖關者?”
荊璃說道:“對。”
洛獒:“你瘋了,要是這樣,最後你也會積分清零失去資格的!”
“失去就失去,”荊璃甩開他的手,一字一頓道,“我不可能看著老師受傷,卻什麼都不做。”
站在一旁的章危炎突然開口道:“我不覺得施愉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的確,老師很強,但是……
荊璃煩躁道:“可是她受傷了,那些人還在進行攻擊!”
看著在用荊棘慢慢構建什麼的施愉,章危炎說道:“她顯然沒有放棄守關,就說明她依然遵守這個遊戲規則,如果你擅自進去了,她堅持到現在還有什麼意義?”
荊璃:“……你們不明白。”
章危炎看著荊璃,說道:“不明白的是你,施愉不是易碎的花瓶,她有自己的意識,如果你想保護她,就不該用你自己以為的‘好’去衡量她,”他想起從遊樂場回來之後,養父對他說的話,“不是所有的保護,都必須建立在某一方犧牲一切去承擔什麼,假如你真的覺得你們之間的關係是重要的,那你就要明白,你不需要犧牲你自己去保護對方。”不然,被保護的人只會覺得愧疚和自責。
保護重要的人是為了更好的活著,而不是滿足自身的英雄主義。
荊璃愣在原地,被洛獒一把抓住,往更近處推去。
施愉恰好朝她的方向看來。
荊璃一瞬間羞愧得想哭,她覺得自己對不起老師,她居然動搖了,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卻只見施愉朝她笑了笑,做了口型。
“——等我出來。”
沒有埋怨沒有憎惡,哪怕身上滿是傷痕,施愉還是笑著,就像是在玩一個普通的遊戲一樣。
她不需要任何人拯救,她會自己救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