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皇上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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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李文柏在防備著趙家, 另一邊, 楊縣令寫的摺子終於到了京城的中書省內。

這中書省負責稽核天下州縣遞送上來的摺子,然後再交給天子審閱。在中書省內, 眾多官員一邊審閱奏摺,一邊用摺子扇風。

今年的京城酷熱之極,每一個官員都已經是汗流浹背。在之前的酷熱天內,中書省四周還會放置冰塊來消暑。可是今年青州大旱,天子皇帝為了減少支出, 便將這一項支出裁掉了。這些大臣看摺子也是看的心煩意亂。

鄭醇是最年輕的從七品主書官之一,他這個職位就是給中書侍郎和中書令分揀重要奏摺緊急處理的。他身材有些肥胖, 更是怕熱,身上的官袍跟被水泡過的一樣。

當他看到楊縣令的摺子後,面上就出現了冷笑, 越看到最後, 心中越發惱怒,這樂平縣的楊子良是瘋了不成?舉著摺子對著四周的人道:“又一個獻祥瑞的摺子。只是別人的祥瑞都是稻穀、仙禽等實物。而這個摺子則是荒誕至極, 竟然說可以憑空造出冰塊來, 難道他還有仙術不成!簡直是浪費我等的時間!”

四周的同僚聽到這裡,也都不由地搖了搖頭,也頗有一番痛心疾首的樣子。

“這些底層的官員為了諂媚, 簡直連廉恥都不要了!”

“好在陛下英明,不喜這些摺子,所以,這些摺子當駁斥下去!”

“是啊, 若是呈了上去,顯得我們更加愚蠢了!只是這摺子上竟然還寫著一串法子,也不怕真的實行起來,丟了臉面!”

當然也有幾個說著笑話。“如果真的能夠製造出冰塊來,那到好了,我等也就不用這麼熱了。”

眾人說道這裡,也都笑笑,但是對此卻不再做評論,從未聽說過製冰之法,這太過於荒謬。

鄭醇聽了後,便將摺子丟到一旁,說道:“待中書大人駁斥吧!”隨後,奏摺扔在最底層的角落裡。

他們沒有權利,所能做的就是做一些刪減,做些提議,真正駁斥的意見只有三省長官和皇上。

這中書省內的喧鬧聲響起的時候,一個傳旨的內侍正好剛來到門口。

他站在門前,聽完了這些人的言語,不由留了一個心眼。這個內侍是皇帝身邊的近侍,能走到這一步,靠的就是玲瓏的心思。

不過作為近侍,他只是最為邊緣的人員。如今更是被另一個內侍排擠和欺壓。如果他再不做一些事情,就真的要被排擠到了外圍。

此時他聽到這些,便心生好奇,也不願放過任何可能的機會。當下走了進去對著對著眾人道:“諸位大人,這個摺子倒也稀奇,不知上述是何等方式,這不涉及政務,老奴倒是想湊湊熱鬧。”李內侍笑了下道。

眾人見到御前的李內侍,他們倒是客氣幾分,雖然平日裡這位李內侍不是皇上身邊的得用的,但是在御前的,他們還真的顧及一二。

鄭醇一聽,然後就伸手將摺子直接遞了過去。這原本是不合規矩的,但是燥熱之下,難得有這麼一出笑話,加上大家都覺得這不是政務,就讓李內侍給看了。更別說,這些內侍知道得還少嗎?多少重要政務,從他們手中交給中書舍人,中書舍人又有不少摺子是讓這些內侍呈上御前,誰又能保證這些內侍一點也不沒有偷看呢?

鄭醇雖然如此,但是李內侍自來小心慣了,他不敢接,他說道:“老奴也就好奇這個方子,這是各位大人才能碰的摺子,哪裡能讓老奴看。”

鄭醇因為李內侍的小心,高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後就將摺子裡楊縣令說的方法說了。

鄭醇說著說著,發現這楊縣令寫的條理清楚,步驟分明。心裡冒出一個念頭,難道是真的?隨後他就自我否定了,點水化冰,這無稽之談他也會信?

而李內侍越聽越有了心思。這法子寫的煞有其事,忍不住動心起來。等到告辭之後,回到自己的屋子中,找來了硝石,木桶和銅盆,按照上面的步驟一一進行。將硝石放入水中,又將銅盆放在木桶上面,隨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木桶。片刻後,外層的水面上出現了冰紋。

這李內侍的眼睛也越睜越大,透著震驚,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伸手碰了碰,這確實是寒冰無疑。

心中劇烈跳動。李內侍望著冰塊,想到陛下如今正在為青州大旱的事情煩惱,若獻上了這等祥瑞,必然會有重賞。

青州大旱,天下都在言語,這是當今天子以弟篡兄的皇位惹怒了上天。而且天子將冰塊省了,皇宮中沒有了冰塊,便是整個京城的人也不敢用冰塊了。燥熱之下,許多人的話語也難聽之極。這些流言蜚語讓當今天子苦惱萬分。天子自從篡位後,有多注重名聲,他作為內侍最清楚不過了。

想到此處,李內侍立刻意識到,自己手中的冰塊就是自己榮華富貴的保證,只要獻出了這個法子,不僅可以緩解酷熱的危機,還可以當做祥瑞來解決天子的煩惱。

剛剛鄭大人念摺子的聲音大,保不定有其他人聽去了,李內侍想到這裡,哪兒敢耽擱,立刻端著冰塊準備面聖。

當李內侍到達大殿外面的時候,雍和帝馮濬正在金鑾殿內大發雷霆,“青州大旱,你們的解決方法就是讓朕下罪己詔?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朕是天子,若下了罪己詔,威嚴何在!”

雍和帝長髮用碧玉簪固定,頭未著冠,腰間是九龍玉帶,腳踩明黃色軟底靴,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因為怒意面上發紅,薄唇抿成一線。

馮濬心中清楚,一旦罪己詔下達,就是向天下承認這場旱災乃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那個時候就有人質疑自己登基的合法性,自己的兄弟說不定還會蠢蠢欲動起來。想到了這裡,眼神陰霾,眼角有青筋蹦出。

面對皇帝的憤怒,幾個大臣低頭不語。有些人甚至在想天下大災就是這位天子篡位造反的緣故。畢竟當今天子登基的方式太過血腥,也讓許多官員不齒。如今上天懲罰天子的這個言論已經在京城開始傳播。

馮濬看得出底下人的心思,心中越發憤怒,下了朝並不離開,在金鑾殿內仍是心有怒氣,兩個宮女看著暴怒的皇帝,心中驚恐,手執紈扇,戰戰兢兢的扇起來。

“你們去將外面的知了再黏一遍,這叫聲讓陛下煩惱了,快點去!”張內侍連忙退下去,並細聲囑咐起來,幾個小內侍立刻急匆匆的朝著四周而去。就在這時候,他看到了過來的李內侍。

“你怎麼在這兒?咦,這是冰塊?你從何處得到的冰塊,陛下嚴令,不允許貯存冰塊,你竟然如此大膽!”他看到了李內侍手中的冰塊時候,臉色一變,厲聲喝道,可眼底卻透著歡喜。他素來就引這個李內侍為他大敵,聖上嚴令之事他竟然敢違背!

“這是老奴準備獻給陛下的!”李內侍不等著張內侍反應過來,高聲喊道:“老奴求見陛下,陛下大喜!”

張內侍大吃一驚,今日裡竟如此大膽!

屋裡的馮濬的怒火並沒有宣洩,如果尋常求見,馮濬還可能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但是聽到說大喜,反而熄了一些,喝道,“還不給朕滾進來!”

李內侍當下就端著冰塊走了進去。

“陛下,這李內侍私藏冰塊,乃是欺君之罪!”張內侍連忙跟上,到了大殿,張內侍見天子看著李內侍手上的冰塊,連忙說道。

馮濬原本就面色不愉,聽到了張內侍的話,眼底更是帶著風雨欲來的陰沉。

李內侍被天子陰沉的眼神給驚嚇得顫抖了起來,差點癱軟在地。“陛下,祥瑞啊!天降的祥瑞啊!這冰塊不是老奴私藏的,而是天降神冰,是真正的祥瑞啊!”李內侍鼓起勇氣,將此事說完,雙腿一曲跪在地上,口中說話仍是清楚,不敢有絲毫的含糊。

“什麼祥瑞?冰塊什麼時候成為了祥瑞?你私藏冰塊,便是欺君。”馮濬的聲音壓著怒火,就要揮手處決了這內侍。

李內侍心中著急,立刻將手中的冰塊舉了起來,急急說道,“陛下,天降神冰製造之法。這是老奴用製造之法製造出來的神冰,即便是在炎熱的天氣裡,也可以製造出冰塊!並非老奴私藏的!老奴的話千真萬確啊!”李內侍一口氣將所有的話說完,身體戰戰兢兢,額頭已經出現了一層冷汗。這個時候他的後背更是被冷汗浸透了。

“冰塊?製造冰塊的方法?這天下如何有這種法子?你還在欺瞞陛下!”一旁的張內侍立刻冷冷斥責起來,李內侍看著張內侍的樣子,恨不得掐死了他。顧不上張內侍,將冰塊舉過頭頂,大聲道:“陛下,老奴願意親自製造出冰塊,以此證明這是上天賜予的祥瑞!”

馮濬看著李內侍手中的冰塊,隨後沉聲說道:“你做給朕看看?若製造不出來,朕就斬了你!”天氣炎熱,無論如何,用了冰塊這大殿涼爽了不少,說話也少了先前的怒氣。

李內侍小心抬起頭道:“皇上,這是真的天降之法,老奴願意為皇上親自試驗!眨眼即可造就冰塊。”

天子握著冰塊,看著李內侍道:“別囉嗦了,快點!”

李內侍身子顫抖了下,哆哆嗦嗦道:“老奴一定會成功的!這是上天賜予陛下的祥瑞。”

李內侍立刻將所需要的物品說了出來,四周的金吾衛將硝石、水桶等物品搬了過來。

李內侍伸手將硝石放入木桶中,然後按照剛剛的法子,慢慢的硝石吸收了木桶中的熱量,一股寒氣升騰起來,水面上慢慢出現了冰花。看到這裡李內侍松了一口氣,噗通跪倒在地:“陛下,天降的祥瑞啊。這是上天的告訴世人,陛下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

原本準備譏諷,趁機要了李內侍命的張內侍看到這個情況,臉色大變,見著皇帝讓把東西呈上,不敢耽誤,呈了上來。

馮濬的手碰觸到了寒冰,此時他臉上的陰鬱之氣一掃而空,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看著李內侍道:“好,你做的不錯,這個法子很好,明日朕要在大朝儀的時候,當著百官的面親自顯露此等神蹟!”這製造冰塊的方法讓他意外之極,這不管是不是祥瑞,只要能夠讓人震驚,堵住百官和天下人的口那就可以。

“你日後就在朕身邊伺候了!”天子淡淡的話語,讓李內侍差點激動的哭出來,當下再次重重磕首。隨駕在天子身邊,那可就是一步登天,日後自己就是宮中的大內侍了。

這讓李內侍心中歡喜萬分,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張內侍,心中快意,也忍不住掂量著奏摺下面楊縣令和李文柏兩個人名字,把兩人牢牢記在敬重。

尤其是發明了製冰之法的李文柏讓李內侍感激中也不由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能夠發明這種法子,難道真的是神仙不成。

馮濬看著李內侍,將冰塊放在手上把玩,感受涼意,眼神銳利如電。“你是從何處得到這個法子的?”天子忽的一問,讓李內侍心中顫抖了下。

他其實也想要將功勞攬在自己身上。但是實在隱瞞不了,他那裡敢糊弄。而且被天子冷不丁的一問。他臉上的表情早已經出賣了他,當下將他自己寫好的摺子對著天子道:“陛下,這製冰之法乃是寧州樂平縣令所呈的奏摺。因為寧州酷熱,所以樂平縣一能人發明了製冰之法以緩解百姓的酷熱!”

李內侍將奏摺舉過頭頂,緩緩的送到天子手中。

“陛下,中書省的奏摺,李內侍竟然大膽地去窺伺……奏摺!”張內侍突然說道。

“你是如何看到中書省奏摺的?”馮濬看著奏摺,眼神冰冷,語氣也變得陰冷起來。

中書省因其所掌皆機務要政,故特規定四條禁令,即禁漏洩,禁稽緩,禁違失,禁忘誤。他們可以就省內所討論的軍國大政及報上的奏狀,發表自己的初步處理意見,並簽上自己的名字.

李內侍聽到這聲音,身子抖如篩糠,“陛下,樂平縣令摺子上寫的製冰之法被中書省的大人們當做笑話,老奴前去傳旨不小心聽到了,心中惦念陛下為青州大旱而煩惱,便嘗試了下,結果真的可行!這並非老奴私自竊取。”李內侍顫顫巍巍的說完後,心中也有些忐忑,他這是賭了,這般的祥瑞應當能夠撫下聖上的怒火。

天子握著奏摺看不出表情,隨後他淡淡說道:“起來吧,以後有什麼不小心的,可得真的小心才好。”

李內侍癱軟起來,天子這時候卻突然輕輕的笑了下:“這些官員巴不得朕丟個臉,沒有想到卻錯漏了這等奏摺,看來天意在朕,天意在朕。”

李內侍懸著的心終於松了下來。

“你去準備一下,明日不要讓我失望了!”馮濬道。一手握著冰塊,一手看著奏摺,掃了下上面的法子,準備讓人再試驗一下。

***

第二天的時候,天子召集百官,商議青州大旱之事。

如今天下酷熱,青州最為嚴重,幾乎是滴雨未下,百姓不得不四處逃荒,讓他這個天子也煩惱萬分。

大朝儀開始的時候,天子端坐金鑾寶座上,看著眾官,不同於昨日的煩躁,今日裡可謂是成竹在胸。

大朝儀剛開始的時候,百官神色都有些陰沉,如今青州旱災,京城酷熱,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之極。

一些大臣認為這就是天子的過錯,一些大臣想要藉助這次的大旱來警戒和勸諫天子,每一個人都懷著各自的心思。

在朝儀召開的時候,一個御史上前道:“陛下,青州大旱,而南方寧州和廣陵府卻是洪災氾濫。南北兩處都有災害,這就是上天震怒,只要陛下下達罪己詔,必然會讓上天饒恕,普降甘霖!”

這個御史開了一個頭,就是要求天子下達罪己詔。“陛下乃天之子,如今上天震怒,陛下應該警醒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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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只要下達罪己詔,一定可以讓上天普降甘霖的!”

其他的御史也紛紛出列上奏,勸天子下達罪己詔。

若是在平日,天子已經震怒,不過今日天子卻掃著眾臣,聽著諸位的諫言,半晌後,馮濬見到眾御史說的口乾舌燥,才開口說道:“爾等真的以為是上天震怒責罰朕麼?”馮濬的聲音不高不低,甚至面上還帶著一抹淡笑。

天子的話語和表情讓眾臣心中一凝,看著天子,不知道這位天子怎麼變得有底氣了。

馮濬這才朗聲道:“朕昨日得上天賜予一份祥瑞,足以說明,上天是眷顧朕。而朕也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天子的話語讓許多大臣心中不以為意,這祥瑞大多是欺世盜名的罷了。見的多的就是給豬貼上金箔扮作麒麟,或者獻上靈芝等物罷了。那些御史聽到天子這麼說,眉頭皺起,只覺得聖上的話荒謬可笑,打起精神,若是祥瑞荒謬,就準備直言而諫。

御史是以言論檢察天下,越是風骨剛正,越是受到天下百姓的敬仰,越是會進入史書。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祥瑞,還請陛下示下!”監察御史魏百策第一個站出,對著天子道。

魏百策此人直言進諫,又任門下省重任,性子剛正不阿,可以說是清流之首,馮濬見著他展出,微微一笑,“將祥瑞帶上來!”

在眾臣的目光中,李內侍走了上來,身後兩個金吾衛抬著一個木桶和一袋子硝石緩緩的走了上來。

李內侍看著眾臣望向自己,脊背上處了細密的冷汗,心中又有些隱隱的激盪之感,等會他要做的事要大大揚名了,他對著四周大臣躬身一拜,然後站在大殿不動,等待陛下的進一步命令。

“這就是祥瑞?木桶裡面有什麼珍稀之物麼?”魏百策率先上前一看,發現這就是普通的木桶,裝著清水。眉頭皺起,跪下上諫:“陛下,請恕臣直言,這清水也是祥瑞?那豈不是天下江河湖海皆是祥瑞了。陛下難道指望這冰塊解了旱災和南方的水災麼!”

魏百策的話中,眾臣也紛紛望過去,也都一愣,一些剛正的大臣已經顯露出怒容了。

馮濬見著魏百策的模樣卻笑了下:“開始吧!”

李內侍立刻開始製冰。

當眾人看到李內侍將硝石倒入水中,所有官員的臉色有些不屑。只是一股寒氣冒出來的時候,最為靠近的幾個人臉色一變。

“冰塊!出現了冰塊!”一個大臣盯著出現的冰塊忍不住駭道。

“出現了冰塊?這怎麼可能!”另一個大臣也驚駭起來。

不過片刻後,魏百策伸手直接握住了冰塊,確定是真的寒冰,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馮濬看著眾臣的臉色,笑著說道,“上天知曉青州酷熱,百姓深受酷熱之苦,便降下了製冰神法。”

有大臣起身道:“陛下乃真龍天子,天命之主,是故天降神冰製造之法,這是真正的祥瑞。有了這冰塊,就可以解決百姓遭受的酷暑之苦。臣為陛下賀,為天下百姓賀!”

魏百策確定了手中確實是寒冰,將手中的冰塊放了下來,跪拜說道:“陛下得如此祥瑞,臣為陛下賀,陛下萬年!”

魏百策說出了這話,其他的大臣看著冰塊,臉上還掛著驚駭之色,此時也忍不住敬畏起來。

魏百策只是想要警戒天子,而不是要真正的和天子作對,既然是真正可以解百姓之苦的法子,他甘願拜地。

馮濬看到眾臣的樣子,此時此刻眉眼之中鬱氣一掃而空:“這祥瑞是上天賜予朕,也賜予百姓的,此法朕會交給工部!”

“陛下英明!”工部侍郎立刻大喜,如今京城可缺冰塊,如果能夠大規模製造冰塊,那可是能夠緩解百姓酷暑之意的。

只是不等眾臣歡喜過來,馮濬臉色陡然一變,他從懷中取出奏摺,啪嗒一下扔在地上。“中書省諸位,可見過這奏摺?”

天子一語,中書省眾官員大驚,立刻走出佇列,跪拜起來,口呼有罪。

“這奏摺內記載的就是祥瑞之法,中書省諸位官員卻將其當做笑話,差點付之一炬。若非朕得天意,怕是無法得到這製冰神法了!”天子的話語中,中書省的官員更是大驚,跪拜在地。

尤其是鄭醇更是冷汗連連,昨天李內侍走了後,他提交送給中書令,中書令問了幾句,他提了提這個離譜的摺子,中書令繁忙,便讓他駁斥了,才發給門下省審查呢,現在就出現在皇上手裡。

這樣的小摺子,皇上日理萬機,哪有時間一一處理,都是三省裁決罷了。

之前看到冰塊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變了。

“中書省諸官有怠慢疏忽之責,不過看在爾等平日勤勤懇懇的份上,此次便饒恕,日後不可再玩忽職守了!”皇帝這是高高拎起,慢慢的放下,讓這些官員松了一口氣。

馮濬看著眾臣的模樣,他嘆息一聲,他才登基不到兩年,又是……奪位來的,朝中有反骨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為了不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只能按下慢慢來。

退朝後,大殿內的冰塊讓他更是舒服之極。

天子看著在身邊伺候的李內侍淡淡道:“這次獻上製冰之法的楊縣令有功,擬一份旨意給予嘉賞。這李文柏既然是沒有功名的布衣,那就賞賜千金,從朕內庫裡再挑一副朕的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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