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要離X景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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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從殊:“你不是喜歡什麼都比你大點的大姐姐?”

武要離:“她看上去就比我大。”

苗從殊:“萬一呢?”

武要離想了想, 肯定的說:“那我也能接受。”原則和喜好在夢中情姐面前變得很脆弱。

他語氣一轉, 問起苗從殊和前任徐負雪以及燈棲枝的事, 並說道:“要不你搬到浮雲城去住?待筵席開始, 我再帶你回來。”

苗從殊搖頭拒絕, 表示不需要、沒關係,還說小場面, 扛得住。

武要離聞言十分走心的誇讚了他的苗兄弟,回頭一看發現苗從殊已經倒頭睡死。

他把床讓給苗從殊,自己在蒲團上盤腿冥想, 到了後半夜猛地睜開眼,呼吸急促、臉頰通紅, 心跳加速, 一看就是做了年輕氣壯小夥子在正當青春時會做的遐想。

武要離念了兩遍清心咒才把火氣壓下去, 捂著眼睛思索他得到哪找情姐。

..

那日之後, 武要離翻遍整個浮雲城也找不到黑衣女修, 她好像從未出現過。若不是武要離的白魚令牌真的沒了, 他可能會以為黑衣女修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太玄宗筵席到來的那天,師侄們想再去浮雲城玩, 武要離想想無事便也陪著去。

途中遇到扶凌竹,於是相攜前行。

扶凌竹同他說話,武要離心事重重, 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時不時將目光投落人群尋找黑衣女子的身影。

扶凌竹駐足問:“你有心事?”

武要離回神,遲疑了下:“沒有。剛才不是聊到仙人指路?你那招仙人指路實在很妙……”

扶凌竹皺眉, 她剛才聊的不是仙人指路。

正說話間,前方人群忽然擁擠,後頭的人互相推搡,扶凌竹躲避不及差點被一男修撞到。武要離及時將她推出人群,自己反被人潮推到最前面。

最前是棟客棧,客棧前清出大片空地。

一隻巨大的青鳥靈獸正趴伏在地梳理翎羽,身後則停著一棟華麗的小樓式車鑾。車鑾後邊插著幾支隨風獵獵的旌旗,旌旗上以金絲繡著栩栩如生的人像。

人像正面是男身,背面是女身,原本是普通的人像,可在特殊角度和光線下,正背面的男身和女身卻變成交-合的姿勢。

男體和女體緊緊相擁,姿勢極為親密。

在場一下女修驚呼,紅著臉、撇過眼不敢再看。年輕男修面紅耳赤,但顧著面子硬是沒轉頭。

老道的修士則嬉笑說:“那是歡喜佛!雙修之法、極樂之秘,有何可羞恥?”

歡喜佛?那應該是合歡宗的車鑾。

武要離霎時明白過來。

合歡宗亦正亦邪,與萬法道門、太玄宗這般根正苗紅的正道宗門基本沒什麼交集。合歡宗宗門上下全是女子沒有男人,但她們比魔修還心狠手辣。

武要離深知合歡宗女子吃人不吐骨頭的可怕,不想深入接觸,便要離開。

這時恰有一藍衣女修被踢打出來,緊接著便是十來個紅衣薄紗女子飛出,齊齊攻向藍衣女修,下手直取要害,毫不留情。

武要離見狀不忍,抄起靈器上前挑開紅衣薄紗女子們的攻擊,保護藍衣女修的同時,儘量不傷到其他女子。

“各位姐姐有話好說,何必取人性命?再說浮雲城是太玄宗的地盤,你們在人家地盤殺人,也該問過此處執勤弟子才是。今日正好筵席大開,盛宴見血,太不給人面子了。”武要離帶著藍衣女修幾個起落躲避,不忘大喊:“景宗主!景宗主可聽到我說話?”

紅衣薄紗的裸-露著裝、腳踝鈴鐺串,還有大片色彩鮮豔的刺青,便是合歡宗的統一裝束。

武要離喊出那番話之後,仔細觀察合歡宗女修的表情,見為首那個頗為在意停於空地前的車鑾,他邊打邊後退,猝不及防地鑽進車鑾裡,未見人先低頭拱手亮身份:“景宗主,我是萬法道門道體真君首徒,武要離!”

自報家門,對方就算怒從心起也需顧忌,不敢直接下殺手。

好半晌沒動靜,武要離稍稍放鬆,以為景宗主果真看在他是萬法道門首徒的份上沒動手。

心情放鬆,他便注意到鋪到眼前的海棠紅裙襬,裙上繡有精緻的暗紋,目光沿著暗紋往上爬,暗自心驚景宗主的長腿,又措不及防的瞥見勁瘦的腰身和骨節略突出的大手。

那只大手皮膚挺白、挺細膩,但骨節有點突出,隱約可見指腹佈滿細碎的傷疤。

“好看麼?”

景宗主突然開口問,聲音低沉,像趴伏在耳邊說話,忍不住就會後背發軟。

武要離捏了捏耳朵,聽出景宗主話裡的不悅,連忙移開目光說道:“抱歉。情非得已,還請諒解。”他忍不住說:“如果我身後這位姑娘不是犯了大錯,您何必取人性命?”

景宗主:“你怎知她不是犯了大錯?”

武要離沉吟片刻:“您等會,我問問。”他回頭問藍衣女修:“姑娘,你做了什麼?”

藍衣女修瑟瑟發抖的躲在武要離身後,楚楚可憐的說:“我、我就是說了句話,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武要離:“你說了什麼?”

藍衣女修表情有點僵:“沒、沒什麼,就是對宗主有些不敬。”

武要離皺眉,恐怕是辱罵景宗主的話了。

好歹是一宗之主,又是修為頗高的大能,無端被辱罵,怨不得藍衣女修被追殺。

藍衣女修趕緊解釋:“我當時在客棧住得好好的,合歡宗的人一來,便將我等趕出去。我一時情急,這才……”

武要離一時頭疼,他知女修罪不該死,可她實在沒有自知之明。

修真界大能哪個不是脾氣古怪能避則避?

她倒好,主動找死。

現在只希望合歡宗這位景宗主的脾氣好一些,沒那麼陰晴不定,否則他就無能為力了。

武要離如是想著,邊說話邊抬頭:“景宗主,今日是太玄宗盛宴,不宜鬧出人命觸了黴頭,影響太玄宗與合歡宗的關係。不如留她一命、叫她好好賠罪,您看——!!”

眼前是個夭桃襛李的美人,她慵懶地倚靠在車鑾裡的軟墊,面孔穠麗、唇紅齒白,蓬鬆的雲髻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飾品,卻顯得發烏黑、密如雲。

一身海棠紅描金廣袖長裙襯得她膚如凝脂,身段窈窕,長腿窄腰,盛裝濃顏,皎若朝陽。

武要離驟不及防受到美貌的衝擊,一時心神恍惚,還是藍衣女修不滿的扯他衣袖喚他數遍,他才清醒。

一回神,對上景宗主的眼睛,心跳失控,武要離連忙低頭不敢再看。

“別為無關緊要之人,壞了兩宗情誼。景、景宗主,您看如何……”他不自覺和緩語氣,柔得好像能滴出水來。

藍衣女修震驚的看向武要離,這人不是最憐香惜玉嗎?怎麼——她下意識扭頭看向景簪白,不得不惱怒的承認武要離在她和景簪白之間,挑選了後者。

“道友,您救救我,別不管我。”藍衣女修忍下嫉妒之心,做出更為嬌柔可憐的姿態依偎過去,沒成想直接撲空。她不敢置信:“道友你……”

武要離迅速閃身,小心瞥了眼沒甚表情的景宗主,衝藍衣女修正直的說:“道友,男女授受不親。”

藍衣女修:“……”

忽然青鳥啼鳴、車鑾晃動,武要離沒站穩撲倒在景簪白身上,聞到清香的氣味,瞬間面紅耳赤:“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同樣摔了狗吃屎的藍衣女修看著連道歉都撲在景簪白懷裡的武要離,心想,狗男女!

景簪白忍住殺人的衝動,壓低音量,儘量溫和細氣的說:“我可以不追究她的過錯,換你賠罪如何?”

武要離爬起來,心思停留在剛才意外的懷抱,有點硬、沒想象的屬於大姐姐的柔軟,不過很香、很舒服。

“你想如何,我都答應。”武要離想了想,多加一句:“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不敢背信棄義之事。景宗主,您要我如何?”

景簪白:“先欠著吧。”

如此便算事了。

武要離瞬間覺得景宗主真是人美心善。

景簪白卻意興闌珊,態度忽變,冷聲道:“出去。”

旋即揮袖將藍衣女修和武要離全部扔出車鑾,連同被二人觸碰過的毛毯和香爐一併扔出去。掐個術法換掉現在的著裝,毫不留情的燒燬原先那套被武要離觸碰到的衣裙。

景簪白眉眼好似結了冰霜,當車鑾升至雲端時,他下令:“處理乾淨。”

車鑾外,有人回:“謹遵宗主吩咐!”

景簪白拿出白魚令牌,捏在手指間摩挲,神色若有所思,他現在不能殺武要離。

至少等到武要離得天之眷顧的幸運結束那一日,在此之前,可利用他搶先得到機緣。

他改口:“暫時留武要離一命。”

“是。”

被扔出車鑾的武要離穩當落地,沒有接住藍衣女修,她摔得四腳朝天,人群鬨然大笑。藍衣女修惱怒不已,朝人群扔出數枚爆破符便逃跑。

爆破符落地即刻爆炸,武要離及時豎起防護罩攏住爆破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這下,武要離也動怒了。

藍衣女修分明心術不正!

武要離翻找出善於追蹤的紙鶴,施法令其追蹤逃跑的藍衣女修。

“武師叔!”萬法道門的師侄們擠過人群找到武要離,齊刷刷跑過來:“武師叔你沒事吧?”、“我們剛剛聽說這裡有紛爭,擔心你被卷進來。”

“放屁!你明明是聽說合歡宗在這裡才跑得比誰都快。”、“那這也沒合歡宗啊。”、“晚一步,走了。”

……

吵吵鬧鬧的,基本都忽略武要離的回答。

唯有一挺可愛的姑娘靠過來問:“武師叔,你怎麼發痴了?”

這姑娘叫殷滿,武要離的小師侄,算是他親手帶大的小孩。

殷滿打量武要離,忽地興致勃勃詢問:“武師叔,你找到你夢中情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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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夢中情姐?”武要離記得他沒跟師侄們提過這事兒,“苗道友告訴你們的?”

“沒。我在外面聽牆角。”殷滿好奇:“剛剛是不是遇見了?”

武要離:“為什麼這麼說?”

殷滿:“因為你現在看上去像鐵樹開花,老房子著火,乾柴遇烈火,噼裡啪啦一眼就看出來春心蕩漾。”

武要離回想車鑾裡的景宗主,心跳毫無徵兆的加速,有點想和她睡覺。

“咳咳……我記得合歡宗景宗主單身。”武要離心裡在描繪景簪白哪裡都長在心坎的美貌,腦子裡快速閃過有關景簪白的訊息,越想越覺得那絕對就是他的良配。“滿滿,你覺得景宗主合適當你師叔嬸不?”

殷滿:“??”

殷滿:“景宗主?!她三百來歲,可以當你祖宗了!”

武要離:“女大三百送仙丹,多合適。”

殷滿:“她寡居!有兒子!兒子沒比你大多少!你醒醒,武師叔!!”

“這不是好事嗎?”武要離想想很合算:“白送個兒子,不用我出力。”

殷滿:“……”您還挺會過日子。

回太玄宗,一行人遇到苗從殊,因為武要離跑去合歡宗那獻殷勤,殷滿便說起這事兒。

苗從殊:“武道友不拘小節。”頓了頓,他疑惑的問:“景宗主就是武道友的夢中情姐?那位珍寶閣一見鍾情拿了白魚令牌就失蹤的黑衣女修?”

殷滿:“不是。”

苗從殊這回真的表現出震驚:“同時對兩人一見鍾情?”

殷滿:“武師叔說他要憐取眼前人。既然找不到黑衣女修,說明二人無緣。既然無緣,那就換個夢中情姐。反正一樣是心動。”

苗從殊尋思這話和他‘分手死情緣,無縫續接下一位’的經歷,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

浮雲城之外,武要離放出去的紙鶴在一片茂密的草叢中徘徊許久,明明感覺到藍衣女修的氣息就在此處,為何毫無生命氣息?

紙鶴最終焚燒成灰,它沒找到草叢底身首異處的藍衣女修。

..

..

突變接踵而至,武要離眼花繚亂,甚至來不及反應,他便認識了苗道友那群兇殘的前任。然後就是太玄秘境開,苗道友那令人敬畏的現任出現,再就是他和景簪白雙雙進入秘境。

起初很焦慮,發現落腳點只有他和景簪白孤男寡女兩個時,武要離嘴角的弧度就沒掉下去。

他們的落腳點是在片黑木林,到處是黑色的枯木,一眼望不到邊。木質硬如玄鐵,不能砍伐。沒有水和食物,靈氣匱乏,但每棵枯木樹梢都掛著一個灰色的蟬蛹。

武要離用劍捅開蟬蛹,黑色散發惡臭的液體流出來,裡面一具乾枯的屍骸掉落地面。

景簪白站得遠,負手遙望這邊的情況。

武要離跳下樹梢,跑到景簪白跟前說:“那些都是屍蛹。此處應該是黑屍林”

景簪白退後兩步:“黑屍林……”

武要離知自己身上染了臭味,當即駐足解釋:“就是棄屍荒林之地,以肉-身餵食鷲鳶,經年累月形成百里皆枯木、萬木垂屍蛹的黑屍林。”

景簪白知道,黑屍林存於傳說裡,本是兇險之地。

如誤入黑屍林,無論修為再高都走不出去,體內靈力逐漸潰散,最後疲乏倒地,肉-身高懸樹梢,成為黑屍林新的養料。

鮮為人知的是如此兇險荒蕪之地,卻藏一方仙境,境裡有至寶。

景簪白利用自己從前在司命宮得來的卦演之術推斷仙境的所在,消耗大半靈力,只得出大概的方位。

武要離不知心上人的目的,一路跟隨,先喊‘景宗主’,後自覺關係親厚不少,便厚著臉皮喊‘道友’。

“景道友,我覺得應該走左邊。”

再次遇到岔路口時,武要離沒忍住開口吸引女神注意。景簪白沒理他,撿枯枝點化成木人,令木人走右邊探路。

大約走出十來丈遠,木人遇到一小陣靈力風暴,被絞成碎塊。

景簪白看向武要離,後者眼巴巴、毫無自覺的說:“我覺得左邊的路比較平坦,風景也好一點。”

實則左右兩邊完全看不出區別。

景簪白抬步走向左邊:“走吧。”

武要離見他終於搭理自己,高興不已,越發殷勤,又從儲物袋裡找出新鮮的靈果遞給景簪白:“道友,天氣乾燥,吃點靈果潤潤喉。”

辟穀修士吃靈果是為了攝取靈氣,不為其他亂七八糟的原因。

景簪白接過靈果:“多謝。”

武要離:“不用謝!我這裡藏了許多吃的,景道友還想要什麼,儘管同我說。”

景簪白朝武要離露出個笑容,把他迷得七葷八素,可能被賣了都不知道發生什麼。景簪白沒吃靈果,收了起來,途中屢次試探,確定武要離果然得天獨厚,比常人幸運不知多少倍。

說不定一入太玄秘境便踏進黑屍林,正是為了將機緣親手奉送到武要離面前。

如是想著,之後便任由武要離選擇,結果一路逢凶化吉,坦途是景簪白從未遇到過的順利。

武要離越是特別,景簪白便越想知道他這份幸運能持續多久。

兩人從白天走到天黑,夜裡屍蛹裂開,劇烈的惡臭和令人牙酸的啃噬屍體的咯吱聲響此起彼伏,充滿整個黑屍林。

武要離五官都皺到了一起,噁心得想嘔吐,回頭想安慰景簪白卻發現人面無表情的觀察枯樹。

對比之下,反而顯得他更嬌氣。

武要離爬起來,儘量穩住自己:“景道友,你可是看出什麼了?”他走過來,平靜一瞬,猛地彎腰:“嘔——!”激烈得像懷胎三月。

景簪白瞟了眼武要離,這人受不住惡臭,被刺激得嘔出酸水,卻還是努力朝他靠近,抬頭衝他笑一笑,可憐兮兮有點像很久以前養過的一隻小竹鼠。

景簪白把這話說出來,武要離一懵,心想為何是竹鼠?不能是威猛點的兇獸嗎?

抬頭看夜色下的景簪白,紅衣白膚,灼灼光華,耀眼無雙,你說什麼都可以。武要離:“那只小竹鼠後來去哪了?”女神還養小寵?真是人美心善。

景簪白:“我吃了。”

武要離:“……”

景簪白見他吃癟,情緒流於表面,不由勾起唇角加了句:“味道不錯。”

武要離鬱悶,總覺得他是在暗示什麼。

接下來景簪白就沒怎麼說話了,武要離也有些累,沒忍住趴在地面睡著了。景簪白沒有休息,始終保持警惕。天亮後,兩人繼續趕路,意外遇到同樣誤入黑屍林的扶凌竹和另一女修黃鈴。

兩人一見武要離,立即喜形於色,黃鈴撲進武要離的懷裡嗚嗚哭泣,便是清冷獨立的扶凌竹此刻也溼了眼眶。

可見兩人這段時日以來,一直擔驚受怕。

武要離拍著黃鈴的肩膀安慰:“沒事,我和景道友都在。扶道友,可有受傷?”

扶凌竹搖頭道無事。

兩人整理著裝,掐了個除塵決,便又是光鮮亮麗的模樣。

武要離分別遞給她們靈果:“吃點解渴。”

扶凌竹兩人接過靈果,在武要離溫和的陪同下,精神漸漸恢復穩定。武要離話不多,為人細心,時常能注意到她們的困擾並及時解決。

缺乏關愛的黃鈴肉眼可見的深陷武要離這人,眼裡臉上的情意藏都藏不住。

扶凌竹心思藏得深一些,但能看出她對武要離存有好感。

景簪白冷眼旁觀,面上不流露絲毫情緒,心中嘲諷武要離此人遲早栽倒在女色。他有那般異於常人的機緣,若專心修行,早該躍至大乘期,飛昇指日可待。

可惜一遇到女人便優柔寡斷,行事拖泥帶水,不夠當機立斷。

武要離湊過來說:“景道友,你還要靈果嗎?”

景簪白:“不用了,你留著。”

武要離遲疑:“你生氣了?”

景簪白定定地凝望武要離,平靜說道:“沒有。”他該找個時機殺了兩個女人,以免她們耽誤自己的機緣。

武要離:“我們繼續趕路。”

景簪白:“好。”

扶凌竹和黃鈴在不遠處等待,她們有些害怕景簪白,不敢同她爭風吃醋。因景簪白的相貌太有侵略性,旁人站她身邊不自覺便成了伺候人的婢女,再則景簪白修為深不可測,平靜的表面之下是捉摸不透的心思。

直覺告訴她們,遠離景簪白是最安全的事情。

一行四人朝景簪白推演出的方位走去,日夜兼程,很快便到了該地區。該地區白天很平靜,一到晚上便釋放出散發惡臭味的迷霧,屍蛹裡的屍體會掙扎著爬下來活動,但若仔細觀察卻會發現是樹根插入屍體的脊樑,操縱他們攻擊活人。

靈力被限制,迷霧遮擋視線而且具有毒性,除了屍體攻擊還有枯木搞偷襲。

武要離等人打得很吃力,他把上品防護靈器留給扶凌竹和黃鈴兩人,便衝進迷霧尋找景簪白。

此時景簪白在迷霧最深處,屍體無視他,朝人氣聚集的地方奔波。景簪白所到之處,迷霧散開,黑屍林的樹根主動蜷縮避讓,不敢得罪。

它們本是極惡、汙穢之物,卻從景簪白的身上察覺到比它們更為黑暗的氣息。

那是世間一切黑暗糅雜而成的氣息,令它們顫慄和恐懼。

武要離有驚無險的深入迷霧深處,很快就看到景簪白的背影。他見一樹根似乎想偷襲,臉色劇變,猛然衝過去抓住那樹根,靈氣頓時被瘋狂抽取。

景簪白回身,武要離單膝跪地、面色慘白:“景道友,小心。”

樹根吸夠了靈氣正想縮回去,但武要離不知是意識混亂了還是擔心樹根再去傷害景簪白,竟死抓樹根不放。樹根很著急,靈氣抽取太多逐漸暴露它的本體。

如玄鐵的外表慢慢退去,露出嫩綠色的柔軟內裡,樹根急得瘋狂亂躥。

景簪白見狀,目露一絲詫異,俯身自武要離身後握住樹根,慢慢輸進自己的靈力。

這姿勢彷彿是景簪白從後面擁住了他!武要離臉色爆紅,根本不覺得他身為男人被一個比他高大的女人擁抱在懷裡有多奇怪,滿心都是‘啊!擁抱了!夢中情姐好香!幸福得快要暈倒了’以及‘什麼時候睡覺?’等天馬行空之事。

景簪白在他耳邊低聲說:“握住我的手。”

武要離魂都快飄了,顫抖的握住景簪白的手,一碰到就死死的握住不放。

苗兄弟!弟弟我和夢中情姐牽手了!四捨五入我們已經肌膚相親,可以考慮下聘挑選吉日結為道侶了!

景簪白根本沒注意到武要離的旖旎心思,全副心神落在逼迫樹根露出真容,他沒想到遍尋不到的仙境入口,竟被武要離輕而易舉的找到。

“注意了,無論發生什麼都別放手。”

“好的。”

盪漾的武要離握住景簪白的手,剛想來點剖白便覺一股拉力捲住他,猛地前傾,一頭栽進憑空出現的光洞裡。

一陣劇烈的天旋地轉後,武要離暈了過去。等他再醒來時,已經身處在天藍水清、遍地睡蓮,宛如仙境的蓮池。

武要離爬起來,晃盪了一下,低頭一看,自己睡在寬大圓滑的睡蓮葉子。蓮池偌大,仙霧飄飄,遠處山巒疊嶂,似天上仙境。池中睡蓮搖曳,池裡魚兒嬉戲。

微風習習,花香沁鼻。

武要離不知此境是何地,不過他有應對的經驗。

因為經常遇到機緣,所以他很淡定。

踩著睡蓮葉子跳到岸邊,武要離離開蓮池朝綠茵遍地的岸邊行去。五顏六色的蝴蝶和遍地野花相映成趣,天空肖似孔雀、鳳凰的靈鳥在飛翔,舞姿優美。

此地還種了奇怪的大樹,樹上碩果累累,果大如盤。摘下一果剖開,果肉軟膩清甜,汁水充足,吃完後身體一熱,靈氣遊走一週天,整個人登時精神矍鑠。

武要離確定此處就是大機緣,他放鬆精神,悠悠前行,尋找與他失聯的景簪白。

他沒找到失聯的景簪白,反倒遇到也跟著被卷進來的扶凌竹和黃鈴。

仙境太安逸,她們反而更警惕。

武要離安慰她們說:“放心。沒有危險。你們能進來便也說明這是屬於你們的機緣,記得好好把握別浪費了。”

扶凌竹:“武道友,多謝你。”她深知若沒有武要離在,恐怕機緣落不到自己身上。

黃鈴跟著怯生生道謝,武要離推拒,又問:“你們有沒有見過景道友?”

扶凌竹:“沒有。不過我們剛才遇到一個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戴著面罩,二話不說便要殺我們。”

黃鈴緊跟著說:“對對!若不是扶姐姐及時撕碎傳送符,我們可能就被殺了。”

扶凌竹:“武道友,你萬事小心。那黑衣女子看不出來路,但手段狠辣,而且修為不低。”

武要離:“我知道。你們也萬事小心。”

言罷,他們就此分離。

武要離不著急機緣,反正機緣會自己送過來。他要去找景簪白,而扶凌竹她們則去自尋機緣,便分道揚鑣。

仙境裡的白晝時間過長,幾乎是外界的兩倍時長,武要離從白天走到晚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的路、找過多少個地方。

反正即便是靈氣充盈的狀態下,夜幕降臨、到了一山谷裡,武要離感覺到疲累。

於是停下腳步,準備在山谷裡尋一地休息。

不知不覺走到山谷綠藤遍佈之地,武要離坐下休息,閉眼時聽到若有似無的水聲。半晌後,他睜開眼看向前面的綠藤。他以後綠藤後面是牆壁沒有路,但似乎不是。

武要離撥開綠藤,後面是狹窄的隧道,水聲從裡面傳出來。他猶豫一瞬便深入進去,隧道越走越狹窄,最後需弓腰前行,但一走出隧道便有種柳暗花明之感。

原隧道之後是頗為廣闊的巖洞,巖洞牆壁和地面都長著一種冰藍色的花,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藍光。冰藍花延伸至一寒潭邊便停止生長,寒潭冒著白色水汽,牆壁結了冰,然而水面一點浮冰也無,十分奇特。

武要離在岸邊看了看,沒有下水的意思,轉身便走。

他一轉身,身後的寒潭裡浮出一人,面孔極為明豔漂亮。若武要離看見,一定認出她就是之前在珍寶閣遇見的黑衣女修。

‘她’是景簪白,或者該說是景簪白真正的面孔,較合歡宗景宗主那張臉精緻,面部輪廓也沒那麼柔和,五官也更為深邃。

景簪白長髮漂浮在水面,因泡寒潭而面色極為蒼白,卻襯得眉目更是景緻如畫,如水中鬼魅,妍麗明豔的同時,鬼氣森森。

“武道友。”他喊住武要離的步伐。

武要離一時以為自己耳鳴幻聽,待身後有人喊了兩遍他才回頭。起初嚇了一跳,看清是珍寶閣的黑衣女修後,霎時無比驚豔。

“你是那日珍寶閣的姑娘!”武要離走過去,停在岸邊:“我一直在找你,可惜找不到。你叫什麼名字?”

他看著黑衣女修散開的黑髮和誘人的紅唇,目光落在她沾水的鎖骨,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口乾舌燥,肝火旺盛,心跳還是不可避免的加快。

怎麼辦?還是很心動。

畢竟是第一個肯定的夢中情姐。

可他已經有了景簪白啊!

武要離一時唾棄自己太下賤,怎麼能同時對兩個姑娘心動?但他還是忍不住問:“我叫武要離,你叫什麼?來自哪個宗門?”

景簪白勾唇,“你下來,我就告訴你。”

武要離不至於被美色迷昏頭,他疑惑的問:“為什麼?”

因為他中了春毒,現在亟需洩火,此處尋不到其他人,恰好武要離出現了。

景簪白垂眸,水面倒映他冰冷的面孔、照見他壞透了的心肝,他聽見自己捏著嗓音說:“我誤入此地,不小心中了春-毒。無處紓解,只能避在寒潭裡……”

他早有預謀。

因命盤碎片和命盤碎片的伴生物藏在這裡,他先一步找到並歸為己有。命盤碎片只是順便而為,碎片的伴生物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伴生物與他所習的功法相輔相成,可助他破開此界天道規則,借宇宙星辰之力修煉成神。

他剖開心臟,將伴生物塞進去,再執行功法,到了四十九周天時,功法破開瓶頸卻帶來副作用。經脈逆行、血氣上湧,加之冰藍花的影響,竟形成無藥可解的春毒、催生他的情-欲。

他本可強行壓制情-欲,不料造成更血氣衝破經脈的後果。

最後只好浸泡在寒潭裡,借千年寒潭冰靈壓制春毒。

可惜只能解一時之急,不是長久之計。

正當他發愁時,便聽到了腳步聲,來人正好是那個對他有意的武要離……

武要離手足無措,別看他血氣方剛不知幻想多少次和夢中情姐睡覺,然而單身處男就是沒經驗。聽到夢中情姐的邀請,他面紅耳赤、結結巴巴:“我我我去找解藥!!你別怕,老話說的好,毒蛇出沒之地,七步內必有解藥。我相信,春、春毒應該也有……”

“沒用。”景簪白說:“我現在很難受。武道友,舉手之勞你也不願幫嗎?”

“不不不……”武要離聲音越來越小:“我是在佔你便宜。”

景簪白放輕聲音,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外貌,調整角度看向武要離:“我不在乎。如果你不肯,便幫我喊其他人。”

武要離:“不行!”他抬眼就看到溼-身的景簪白,沒忍住心猿意馬的答應了。“我、我會對你負責!!”

景簪白:“下來。”

武要離淌水進寒潭,冷得渾身一個激靈,心想這也太冷了吧。當下更憐惜泡在寒潭裡身不由己的夢中情姐,迅速遊了過去,剛要抓住景簪白便被握住手腕。

“看著我。”

看什麼?武要離抬頭,正對景簪白的雙眼,不知為何忽然犯困,神思渾渾噩噩,天旋地轉不知身處何地。

軟軟的依偎在景簪白的懷裡,乖乖任他擺佈。

景簪白咬著武要離的耳垂,舌尖頗有技巧的舔-弄、打轉,擁著有些神志不清的武要離,揉著他的肩膀。景簪白低笑著問:“你喜歡我?”

武要離並非完全沒有意識,只是更為誠實罷了。

“喜歡。”

“喜歡我還是合歡宗宗主?”景簪白順著武要離的下頷線一路向下,咬著他的脖子、親吻他的喉結,順著來到了嘴唇,親暱而曖昧的問:“嗯?”

武要離:“都、都喜歡。”

景簪白冷笑了聲:“貪心。”他又問:“你此前喊景道友,什麼意思?”

原先恭恭敬敬喊的景宗主,逮到機會便喊‘景道友’,見他沒反對便像偷著什麼似的一遍遍喊,怪叫人奇怪。

武要離只覺得哪裡不對,好像該他做某些事的,但他又不知道具體該做哪些事,便囈語幾聲,聽到景簪白催促,只好委屈的回答:“先是道友後是姐,最後變成我道侶。”

景簪白愣了下,隨後咬住武要離的嘴唇,眯起眼摘了他的腰帶,便就著寒潭冷水闖了進去。

水是冷的,人體是暖的。

又冰又暖,兩重極端過於刺激皮膚,刺得武要離緊緊摟抱住景簪白的脖子,全身蜷縮不忘訴求。

他說想到溫暖些的地方。

可惜能滿足他願望的人卻不願意聽,只眯起眼,專心做自己的事。

武要離腳趾蜷縮起來,掛在景簪白身上,眼睫毛沾了一滴水,目光有些茫然。他低頭見近在咫尺的景簪白,兩側眼角都挑了抹紅,此時豔麗得好像盛開到最頹靡的花朵,勾魂奪魄、無人可抵擋。

武要離眨了眨眼,抽噎了一聲,湊過去親了親景簪白,嘟噥道:“喜歡你。”夢中情姐。

景簪白停頓片刻,隨即擁住武要離,既溫柔又兇狠的安撫他:“乖。”

…………

…………

平靜不知多少年的寒潭巖洞忽然闖進兩名修士,有了人聲、有了動靜,水聲嘩啦、還有嘖嘖聲響以及劇烈快速撞擊發出的‘啪啪’聲響,倒真給冷清的巖洞帶來生氣。

只那些混亂的聲息中,似有微弱的、長長的貓叫似的吟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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