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的怎麼了?你最近一段時間的表現非常不對,前段時間你一直躲在房子裡,現在又總是犯迷糊,老實說,你是不是已經換了人?”
傑克有些擔憂的看著夏爾,他是狼人,夏爾是人類,他們雖然的都是獵魔人還非常特麼的湊巧成為了一個人狼組合,但是傑克其實很清楚,夏爾這樣的獵魔人並不好當。
人們只能夠看見他風光的一面,把敬畏和羨慕讀作、寫作鄙夷和敵視,但他並不容易。
因為夏爾只要使用一次契約,地獄的力量就會開始吞食他的血肉,他還必須保持著高度的警覺,以防備地獄中的那些玩意,不偷偷吞食他的靈魂。
疼痛,高度警惕,這會讓人時時刻刻都彷彿置身於可怕的地獄之中,但夏爾撐住了。
並不是每個這樣的獵魔人都能撐住,實際上很多類似夏爾這樣,具備與地獄溝通能力的獵魔人,最終都被地獄的力量徹底的侵蝕,成為了魔物,然後被公會討伐。
傑克不希望有一天,他也要收到黑函,然後親手結果夏爾。
至於能不能打得過,那是另外一個問題。
夏爾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問了一句,“你發現這裡有什麼問題了沒有?”
傑克憨笑著撓了撓頭,然後看向四周。
他們已經在棚戶區內轉了好一會的時間,雖然這裡又髒又亂又差,也有一些腐臭的味道,但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事情發生,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表現。
他仔細的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除了有些臭,我並沒有發現什麼。”
夏爾嘆了一口氣,莫名的心中有一個聲音似乎在提醒他——你不能對狗腦子抱有期望。
不管這是誰的想法,是不是這具身體的想法,夏爾都覺得他/她/它說的對。
“你難道沒有發現外面走了這麼久,沒有看見有孩子們跑來跑去嗎?”
如果夏爾不提醒他,可能傑克這輩子都不會發現。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圍四通八達的街道,好一會表情才變得凝重,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夏爾,你是怎麼發現的?”
如果你記得我們上一次死掉之前的事情,那麼你也會發現。
夏爾默默的吐槽了一句,閉著嘴巴繼續朝前走。
在聯邦內任何一處貧民窟內,最大的特色除了各種被人們當做寶貝的破爛之外,恐怕就是數不清的孩子們有限的釋放他們簡單的快樂。
貧窮的家庭在並不具備享受生活的基礎時,他們大多數時候的娛樂方式都在床上完成。
加上缺少必要的節育手段,這就是窮人們為什麼越窮,孩子越多的主要原因。
但是在這裡,幾乎看不見什麼孩子,特別是年紀小的孩子,能看見的也都是五六歲,七八歲以上的孩子。
兩人走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夏爾在一處貧民窟中的貧民窟接到上停留了下來,他看見一個女人依靠著破舊的門板,坐在地上。
女人的皮膚非常的蒼白,是那種非常不健康的顏色,她的嘴唇也發白,還有一些發青,她可能有貧血等問題。
她的眼窩深深的陷了進去,並且顏色很重,還沒有靠近她,就能夠聞道一股臭味。
腐爛的臭味。
“你好,女士……”
夏爾摘掉了帽子,以表示自己對女士的尊重,女人動也沒有動,只是眼珠子轉了轉,看向了他。
她沒有說話,可透過她的眼睛,夏爾讀取了一些什麼。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枚銀聖盃,抓在手裡,然後覆蓋在女人的手上。
一枚銀聖盃,在這裡足夠奪走一個人的生命了。
女人頓時有些激動起來,她雙手抱拳,湊到了臉前,透過指縫看見了裡面的東西,表情變得生動起來,臉上也多了一絲紅潤。
“這位先生,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女人的想法似乎和夏爾有些不同,“在這裡,還是在裡面?”
傑克忍不住笑出聲來,夏爾雖然不能算是帥氣的年輕人,但絕對有八十分以上。
有不少小妞特別迷戀夏爾,就因為他身上充滿了危險的味道。
可現在,那個女人似乎錯誤的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夏爾挑食的能力。
夏爾臉色也有些尷尬,“不是這樣的女士,我想問一問,為什麼在這裡,我看不見多少孩子?”
“你有自己的孩子嗎?”
女人愣了一下,原本還有些亢奮的表情又冷了下來,她把錢塞進了衣服裡,繼續像是曬屍一樣依靠著木板,靠坐在門邊。
“我有過自己的孩子,不過你問的是哪一個?”,女人似乎有些不悅。
透過她的眼神,夏爾看見的不是不耐煩,而是提防,戒備,以及抗拒。
他掏出了一枚金聖盃,放進了女人的手裡,“我們可以談一談,但如果你認為你拿了我的錢,可以糊弄我,那麼你一定想錯了。”
女人此時有些猶豫不定,可是金聖盃那沉甸甸的手感和明亮的光澤讓她難以取捨。
她咬了咬牙,支撐著門框站了起來,並朝房間裡走去,“到裡面來……”
傑克擠眉弄眼的用肩膀裝了裝夏爾,可夏爾的目光卻停留在女人剛才靠坐的位置上。
一攤粘稠的,有些透明,也有些渾濁,散發著惡臭的東西。
傑克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些東西,他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之後,夏爾獨自進入了房間裡。
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一些手工編織的草墊,一個高低不平的桌子,一些簡單的破損的器皿,以及一些衣服、被子。
這就是這裡的全部,沒有再多的東西,所有的東西全部加起來,最多也就值一個銀聖盃。
夏爾並沒有坐下來的打算,他就站在房間裡,看著女人艱難的坐在地上,“告訴我那些我想要知道的。”
女人臉上露出了一些像是嘲笑,或者是嘲諷的笑容,她隨手從身邊的草墊子上折下了一根通心草。
這是一種在聯邦境內隨處可見的普通野草,有大約三四毫米的直徑,裡面是網狀的通道,富含水分。
曬乾之後,有些窮人會把它當做是一種消遣的東西來使用,比如說像女人這樣,這一節叼在嘴裡,然後在另外一頭點上火。
她咳了幾聲,不劇烈,但每一聲咳似乎都能咳進她身體的最深處,聽著就讓人覺得難受。
咳了幾聲後,她才說道,“孩子們……都賣給那邊的富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