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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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國境內有三大修真門派,分別是以陣法禁制聞名的玄機宗,主修劍道的雲劍派,以及只收女弟子的神秀宮。而在這青州府內靈氣最為濃郁的玄機山脈,便是三大門派之一的玄機宗山門所在。

玄機山脈綿延數百裡,山勢高低起伏,奇峰無數。山中林木常年被靈氣滋養,枝繁葉茂,遮天蔽日。林中一些靈氣濃郁之地,生長著各種靈草,周圍有妖獸徘徊。

在山脈中靈氣最濃郁的一片山峰上,沿著盤旋而上的山道,錯落有致的佈置著一座座樓臺高閣,其間不時能看到一道道御劍飛行的身影,在山峰間穿梭來往。

就在此時,一道青光從遠處天際浮現,略微停頓了片刻,朝著其中一座山峰飛馳而來。臨近山峰時,青光一閃散去,現出一道身穿青袍的高大身影。其面容呆滯,雙目無神,赫然正是先前從鎖鏈溶洞中脫身的李驚蟄。

“應該就是這裡了。”李驚蟄打量著眼前的山峰,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圖,口中喃喃道。

“來者何人!此處乃是我玄機宗山門,閒雜人等速速離去!”

就在李驚蟄打量眼前門派之時,一道喝聲從下方傳來,卻是一名身穿灰色宗門服飾的高瘦青年。從氣息上來看,青年只有練氣期修為,還無法御劍飛行,所以未能上前阻攔。

李驚蟄略微遲疑片刻,當即收起飛劍,落身在山門前的廣場上,朝著那名青年走去。

“這位道友,在下有重要之事求見貴宗宗主,勞煩通稟一聲。”李驚蟄有些僵硬的拱手行禮,緩緩說道。

“你要拜見宗主?”高瘦青年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神色隱約有些嘲諷。雖然眼前之人修為在他之上,不過應該也只是築基期而已,他們宗主可是化神期的大能,哪裡有時間見他這種小魚小蝦?

正當他準備隨便找個藉口將其打發時,身旁的同伴突然輕輕拉了他一把,拱手朝李驚蟄回了一禮,笑著問道:“不知前輩有何事要見宗主,可否告知身份?我也好稟報。”

此人相貌普通,面色微黑,手腳粗糙,看似如鄉野村夫一般,一身灰袍穿在其身上,顯得有些古怪。從氣息上來看,他的修為比身旁的青年還要隱隱高上些許。

高瘦青年似乎對同伴的行為有些不滿,用力掙脫後一甩手,將頭扭向了一旁。在他看來,雖然兩人的修為不及李驚蟄,但他們可是玄機宗的弟子,就算來人是築基修士又如何?

“你將此物交給你們宗主,他自會明白。”李驚蟄從袖中取出一塊沁色微黃的古樸玉佩,交給黑臉青年說道。

“前輩稍等,晚輩這就去稟報。”青年接過玉佩,轉身朝山門內走去。

大約一刻鍾後,黑臉青年返了回來,身旁還跟著一名身穿水藍長裙的美貌少女。從其有些拘謹的神色和微躬的腰身來看,那少女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

高瘦青年看到少女後,一副很意外的樣子,連忙躬身行禮道:“孟師姐,你怎麼來了。”

少女面容姣好,一襲水藍長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女神色清冷,給人一種生人勿近之感。

此時少女一雙美眸正盯著李驚蟄,發現他只有築基期修為,不禁眉頭微蹙,有些疑惑的看向身旁黑臉青年。

“孟師姐,就是他。”黑臉青年忙一點頭,指著李驚蟄說道,從頭到尾竟是不敢和少女目光對視。

少女點了點頭,又看了李驚蟄一眼,神色已經恢復正常,略顯冷漠的說道:“跟我來吧。”說罷轉身而去,竟是絲毫不在意李驚蟄是否跟了上來。

“前輩,請!”黑臉青年重新站回原位,向李驚蟄抬手示意。

“多謝。”李驚蟄點了點頭,又看了此人一眼,隨後快步跟上了前方的少女。

待到兩人身影從視線中消失,高瘦青年才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有些哀怨的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孟師姐還是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將來哪個好運的傢伙能博她展顏一笑。”

黑臉青年看了同伴一眼,輕笑著搖了搖頭,道:“想那些事作甚,孟師姐這般天姿國色,年紀輕輕便成就金丹大道,前途不可限量!又豈是我們這些人所能想象的。”

高瘦青年聞言臉色一垮,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麼,皺眉看向黑臉青年,問道:“剛才你拉我幹什麼,那人一看就是個散修,我們怎麼說也是玄機宗的弟子,用得著跟他客氣嗎?”

“慶明,我們只不過是外門弟子,那人修為比我們高,怎麼說也是前輩,基本的禮儀還是要有的。再說正因為我們是玄機宗的弟子,更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宗門風度!”黑臉青年臉色一肅,解釋道。

慶明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扭過頭去,不再辯解。

黑臉青年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看慶明一副聽不進去的樣子,最終只好嘆了口氣作罷。

……

李驚蟄跟在姓孟的少女身旁,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個性格冷漠,一個天生木訥,兩人走在一起頗有些古怪。一路上不時有弟子朝少女行禮,口中喊著“孟師姐”,少女神色不見變化,只是微微點頭。那些弟子看到她身旁的李驚蟄,一個個神色各異,都在好奇他的身份。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一座高峰上的廣場,前方是一座宏偉大殿。殿前撐著四根粗大石柱,石柱上雕刻的並非飛龍金鳳,而是一道道陣紋組成的奇異圖紋。殿門上懸著一塊暗金色牌匾,同樣用陣紋組成三個金色大字,赫然正是議事殿。

李驚蟄腳步一停,正想要詢問什麼,卻見少女根本不管他,徑直朝著大殿走去。他微微一怔,也沒有在意,跟著走了進去。

大殿中沒有太多裝飾之物,兩旁各擺著八張黑木大椅,此時都坐滿了人。在中央的主位上,擺著一張太師椅,一名面目威嚴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太師椅前,看向少女身後的李驚蟄。

就在李驚蟄打量殿內眾人的時候,眾人也各自打量著他,一個個目光微閃,神色各異。

“宗主,人帶來了。”少女朝太師椅前的男子躬身行禮,說道。

“嗯。”中年男子衝少女溫和的點了點頭,隨即一雙威嚴虎目看向李驚蟄,舉起手中的玉佩,問道:“這位小友,這塊玉佩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李驚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不答反問:“你就是玄機宗宗主陸平?”

“放肆!”少女剛走到男子身後站定,聞言眉頭一蹙,呵斥道。

“心蘭,不得無禮。”中年男子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衝李驚蟄點頭笑道:“不錯,我就是陸平。”

李驚蟄不去理會孟心蘭不善的目光,取出一枚玉簡和一個儲物鐲交給陸平,道:“玉佩是我師父留給我的信物,他讓我來

玄機宗找你,這裡面是師父的遺物,讓我轉交給你。”

“遺物!”

聽聞這兩個字,殿內眾人臉色皆是一變,目光轉而盯向儲物鐲。

陸平臉色轉瞬恢復如常,眼神卻掩飾不住有些凝重,輕輕揮手將儲物鐲和玉簡隔空攝入手中。沒有檢視儲物鐲,只是略微打量,轉而看向玉簡,檢視起裡面的內容。剛開始其神色還算平靜,後來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睜開雙眼,驚疑不定的看了李驚蟄一眼,隨後又閉目凝神繼續檢視。

殿內眾人觀其面色變化,紛紛猜測玉簡中的內容,就連其身後神色清冷的孟心蘭,眼神中都隱約浮現一絲好奇。也有人盯著儲物鐲,太上長老的遺物,傳說中的那部天書或許就在其中。

片刻後,陸平睜開雙眼,似乎玉簡中的內容令其極為震撼,胸口有些起伏不定。略微沉吟後,他將玉簡交給左側首位的一名面容方正的中年人:“ 趙師弟,你也看看吧。”

此人名叫趙青寒,乃是玄機宗大長老,平時在宗內身份僅次於陸平。再加上他又是玄機宗太上長老之子,所以就連陸平也通常讓其三分。

趙青寒接過玉簡,先前剛聽到訊息時他臉色就有些難看,此時看完玉簡內容,臉色劇變,難以置信的看向陸平,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父親他……這不可能!這玉簡肯定是偽造的,說!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李驚蟄吼出來的,同時一股磅礴如山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李驚蟄面色頓時一白,身形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往後倒飛出去。

陸平臉色一變,他沒想到玉簡中的事情對趙青寒刺激如此之大,竟會突然對李驚蟄出手。當即忙揮手發出一團柔和的金光,接住了尚未落地的李驚蟄,同時將趙青寒散發的壓迫隔離開來。

“趙師弟,自重!”

聽到陸平低沉的喝聲,趙青寒似乎清醒了一些,身上的威壓緩緩散去。面色卻依然陰沉如水,目光死死盯著面如金紙,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的李驚蟄。

陸平身影一閃,憑空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現在李驚蟄身旁,將一顆散發奇香的碧綠色丹藥送入他口中,同時手掌泛起陣陣金光,撫在他的胸口幫他化解藥力。

片刻之後,李驚蟄臉色漸漸恢復,除了面色稍顯蒼白,看似已無大礙。

“師兄,你當真相信這玉簡中所說之事?”趙青寒此時似乎已冷靜下來,卻依舊不願相信的問道。

陸平輕嘆了口氣,目光複雜的看著趙青寒,說道:“師弟,雖然我也不願相信師父他老人家會……可玉簡中的神識烙印不會有錯,而且這玉簡上的封印是師父的獨門禁制,這難道也有假?”

“可是……這禁制說不定是他偷學來的……”趙青寒有些不死心的說道,可話到後面卻越來越說不下去,顯然他也知道那種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即便玉簡是作假的,儲物鐲又怎麼說?那裡面的東西換作其他築基期修士不可能不心動。

“師弟,節哀吧!”陸平走過去拍了拍趙青寒的肩膀,隨即神色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嘴唇微動的向其傳音道:“況且玉簡中師父也提到過,他似乎並未徹底死去,那一線生機就在此人身上!”

趙青寒聞言一怔,忙拿起玉簡細細察看。先前他沉浸在悲痛之中,並未注意到這些細節,此時細看之下,發現果然如陸平所說。隨即目光一轉看向李驚蟄,微微閃爍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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