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面、
1990年, 密蘇里州。
萬聖節前夜,滿大街遊蕩著各種妖魔鬼怪,也能聽到小孩敲門後的“treaktreat”。
冉舒宜抱著一摞從圖書館新借的資料匆匆往自己的租房跑。
她對外國節日是真的不感冒, 不如趕緊回家學習, 可惜這天圖書館晚上不營業,她只能借書。
租房是在一個較為擁擠混亂的城區,算不上貧民窟,但治安著實不怎麼樣,人多的時候還好,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只敢貼著房屋的陰影溜邊走。
誰叫她孤身異國求學,在美國一個依靠都沒有, 說是可以談戀愛找個男朋友保護自己,但她卻覺得誰都不靠譜,怎麼都沒安全感。
還是……靠自己的運氣吧。
她從狂歡的人群邊繞過去, 清湯掛麵似的黑髮垂至臀部, 遠遠看上去瀑布一樣地順滑。普通的大圓片眼鏡把頗有古典美人氣質的一張臉遮了個七七八八, 為了保暖,她將寬大風衣攏的極嚴實,纖細腰肢被腰帶一系, 收束地極為惹眼。
平日裡這個街區沒有趁著夜深人靜作奸犯科的,這會兒滿地都是狂歡的人, 倒是有不少想趁亂佔便宜的。
她從一票人面前低著頭經過,中間有個蹲在路邊抽菸的,看人走過去下意識抬了抬, 恰巧瞧見了女孩光滑的下巴和一截兒細瘦小腿,摸了摸自己許久沒洗過的頭,壞笑著起身跟了上去,還不忘招呼同夥一起去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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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舒宜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小心地回頭一看,足有四五個人跟在後面,直嚇得她魂飛魄散,連忙擠進了人多的地方想要尋求庇護,但她本就是逆行的,沒多久人家就遠去了,獨留她站在那,看著那幾個流氓接近,慌不擇路地跑進了附近小巷,剛踏進去就發現是死路。
“你跑什麼啊,小姑娘?”跟著她來的那個流氓一伸手就把她堵在了牆邊,開口就是一股臭味,冉舒宜連忙屏住呼吸,但她真是要吐了。
她沒有問對方要做什麼,這情形已經顯而易見,只怪自己慌不擇路,這下想要逃脫就不容易了。
她的手緊了緊,腦袋偏向一邊看著巷子口,估摸著自己脫險的可能性。
“你還想跑嗎?”對方掰著她的下巴將頭扳回來,帶著煙臭味的手指摩挲著冉舒宜的皮膚,就像垃圾桶裡爬出來的蝨子,想想都噁心地反胃。
跑,當然是要跑的,落在這種人手上會面臨什麼她清楚得很,所以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冉舒宜捏著書脊的手動了動,腦海裡演練了一遍計劃,總算下定了決心。
“摘了這眼鏡,還真長得挺漂亮——嘶!”
那流氓摘了冉舒宜的眼鏡,下一秒就被踹了子孫根,不由得鬆開她後退兩步,她連忙朝著巷口奔了出去,書都不要了,只要有人追她就狠狠扔到對方腦袋上,倒是也給自己爭取了時間。
然而不幸的是,她剛跑到巷口還沒來得及拐彎,就被後面的人扯了回去。
“救命啊!!!”
她還是抓緊時間發出了呼救聲,接著就被摜在了地上。
“挺能耐啊你?”剛被踹了一腳的流氓蹲下來拍了拍她的臉,露出猙獰的表情,“你不是想叫人過來嗎?老子就在這兒辦了你!他們過來就是了,正好一起爽一爽!”
說著,就動手扯她衣服,冉舒宜尖叫著一通亂踢亂打,然後又蜷縮成一團,希望這樣可以保護住自己。
奈何人數眾多,她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抗衡,很快四肢都被拉開,被人騎在了身上。
“你留著點兒力氣,等會兒再好聽點叫吧!”
對方正要扒冉舒宜的褲子,後脖領子就被人輕巧地拎起來,伴隨著沙啞的聲音道:“在人眼皮子底下辦事,強迫也就算了,露出你那發育不良的玩意兒也不覺得害臊啊?”
然後他就被拎起來,掛在了旁邊的晾衣架上,腳都夠不著地。
“fuck!你什麼人啊?!”流氓一低頭,看見了一個塗成藍皮膚的男人,也不知道他仿的哪個電影造型,紅眼睛看著格外嚇人。
“說話注意著點。”藍臉男人旁邊的那個像是手下的壯碩傢伙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凶神惡煞的臉上滿是殺氣,“這是我們的頭兒,你小子可招惹不起。”
勇度哼了哼,伸手把地上那女孩拽了起來,冉舒宜本就受了驚嚇,抬頭看到一雙亮晶晶的血紅色眼睛,一口氣沒上來,竟然直接暈過去了。
“……”
這他媽叫什麼事兒啊?!
原本,勇度是剛從商店出來的,因為之前他答應奎爾能打中十環就給他準備一份禮物,所以這次他就跑到地球來給他買了個叫mp3的東西,聽說裡面可以放300首歌,夠那個小子霍霍的了。
結果剛出來,他敏銳的目光就捕捉到了巷子口剛冒頭就被抓回去的女孩,自然也聽見了她的呼救聲。
“去看看嗎?”圖爾克顯然也看見了,“那姑娘有麻煩了。”
“我們從來不管特藍星的閒事。”
勇度覺得買好東西走就是了,特藍星不歡迎外星人,飛船停在這兒也有風險。
“好吧。”圖爾克沒說什麼,既然勇度要走,他也就跟著走。
然而走了不到十米,勇度就停下了腳步。
“咋了?”
勇度沒回答他,只是轉了個身往回走,圖爾克和殺冒臉對視了一下,撇了撇嘴又跟了上去。
勇度最敬重的人是斯塔卡,而後者向來是很有道義的,路見不平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想也知道勇度是記起了他,所以決定插手了。
男人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也見不得一群人欺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一走過來正好聽見那句很不要臉的叫囂,伸手就把人拎起來掛一邊去了——礙眼。
結果他救人沒得一句感謝也就算了,這女的還暈過去了。
老子長得有這麼嚇人嗎???
這是有生以來勇度第一次對自己的相貌產生不自信。
大概這也是一見鍾情的另類打開方式吧。
見家長、
“我必須得去?”
勇度不自在地整了整衣領,他從來沒想過娶老婆,更別說見家長了。
“你要跟我結婚,不能不讓我爸媽見到吧?”
“你就不怕你老子被我嚇得進醫院。”勇度翻了個白眼。
“那我讓你化點妝偽裝一下你又不願意……”
“我要是娶你,肯定得真實點兒吧?再說了,你那是糊牆,算哪門子化妝啊。”想想臉上糊厚厚一層化妝品,動一下臉上都掉渣,頭上還頂著假髮的場景,勇度就受不了了。
這樣進門只會被人當變態吧?
而且這樣自己手下的兔崽子們還不笑死?讓他們笑上十天半個月的,他這個老大當得還有沒有威懾力了?
勇度心裡是拒絕的。
“早晚有瞞不住他們的一天。”但是他態度還十分坦率,沒有真的要逃避,“那不如一開始就告訴他們真相。”
“到時候我就說,是我一定要嫁給你的,你沒有嚇唬我也沒強迫我……”
“我本來就沒有!”勇度瞪大了眼睛。
“是是是,但我爸媽肯定會多想啊。”冉舒宜連忙安撫,“我就說是我非要跟著你的,你甩都甩不掉,我就是偏要嫁給你。”
“……你就不怕你爸媽把你給扔出去,養了這麼大的女兒,要嫁給外星人,他們能接受才怪吧?”說不定還覺得是他施展了什麼外星人奪魂攝魄大法迷惑了冉舒宜。
“……”女子噎住了。
顯然,她對父母的接受能力也沒有那麼強的信心,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在自我暗示,希望事情能夠順利罷了。
然後,勇度就看見她眼裡泛起了淚花,泫然欲泣的偏偏眼淚又不落下,就用一雙兔眼兒盯著他:“那我爸媽不要我了,你還娶不娶?你養不養我?”
勇度看見她這個表情就頭疼。
圖爾克說他妻管嚴不是沒道理的,光是見不得老婆哭這一點,在爭奪家庭地位的戰爭中就已經輸掉了。
“娶娶娶,養養養,”勇度一巴掌拍上自己光溜的藍色腦袋,很有些無奈,“結婚證都領了,你現在就是我老婆,不養你還養誰?不要你大不了你就跟我一起去宇宙裡,特藍星也沒啥好的。”
反正媳婦吃得跟小貓一樣少,他家大業大,一個掠奪者頭目會怕養不活老婆孩子?說出去都丟人。
冉舒宜這才破涕為笑。
最後,勇度還是跟著老婆去見了家長,沒嚇著人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一家子關注點不在“外星人”這個身份上,而是在於他們兩個為啥能走在一塊。
聽說女兒在異國他鄉求學的安全都是面前這個藍臉女婿負責,父親只是默默拿出了自己收藏的酒,告訴勇度只要他喝完這些,就同意他們倆結婚。
勇度一個強盜頭子,戰鬥力就不說了,喝酒那是船上日常,動能輒把幾千個手下都喝趴,相當海量。
所以娶老婆也是非常順利了。
作者有話要說: 藍爸爸和冉媽媽年輕時的故事
其實冉媽媽也挺猛的hhh
進可腳踢流氓下三路,退可梨花帶雨嚇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