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馬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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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 只是太守之子馬少年突如其來的厭學情緒。

“厭學?那要不咱們去剿匪吧?”譚某人眼珠子一轉, 如此道。

馬少年聽罷, 居然覺得可行,於是兩人一個出人, 一個出錢,馬少年絲毫不跟自家親爹客氣,一口氣要了一千兵馬, 就跟人轟轟烈烈地剿匪去了。

後來, 莫名其妙隊伍就從一千人變成了一萬人, 又從一萬人變成了十萬人,等馬少年反應過來,他已經走上了“北伐戰爭”的征程。

託某人的洗腦功力,什麼類似於“是男人就應該收復北方、驅逐韃虜”之類, 聽多了, 還真有幾分道理。

不過馬文才並不認為自己是被洗腦了,他只是從心所欲而已。

他本就不喜歡研究那勞什子的文學知識,是男人就該用手中的武器說話, 那些個滿口大道理的士族貴族, 看他們不爽很久了。

不過收復北方的程序算不上順利,跟那些佔山為王的匪類相比, 這些人更為冠冕堂皇, 也更為不擇手段、心狠手辣。

“別慌,穩住,不是什麼大問題。”

軍中很多人都知道, 上陣殺敵的馬大將軍勇猛無比,但坐鎮後方的祝元帥才是整個“瑞勇軍”的靈魂所在,許多次戰役都是因為有他,他們才能一次次地勝利。

如果一次兩次,大家還會覺得猶豫不可信,但大大小小幾十次的勝利下來,下頭的人都幾乎有點兒無腦吹,在他們看來,能得那位傳說中的“神仙道人”推崇的祝帥,無異於天命之主啊。

沒錯,譚某人就是這麼不要臉,自己分割馬甲,一個高逼格馬甲負責裝逼替自己艹名聲,另一個親身上陣幹事業。

當初他對虞韶的承諾,如今一點點地在實現。

距離少帝病逝,已有三年之久了。

三年,物是人非,司馬家依然固守建康,安於一畝三分地,大家爭權奪利,並不傷筋動骨地玩著權謀政治,等到注意到北方的局勢,已經為時晚矣。

瑞勇軍的異軍突起實在是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建康政府雖然第一時間去了招安旨意,但誰都知道不可能。

前有“神仙”的警世之言,後又有晉朝廷的腐朽陳舊,很多人都在想著以後的退路。

就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猶豫和抉擇之下,瑞勇軍收復了北方,將所有當年打進中原的胡人全部丟出了中原,甚至還挺不要臉地佔了別人的地盤。

美其名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如此,瑞勇軍坐擁整個北方,只花了不足五年的時間,因為是軍權統治,權力幾乎都牢牢掌控在兩位領軍者手中。也不是沒有人想離間二人,但顯然沒用。

甚至連馬太守都有這心思,他是個凡事朝利益看的人,但無奈兒子不給力,後來在知道祝英玄得和氏璧認主後,也就歇了這份心思。

左右他也老了,兒子已經出息,馬太守回身一看,其實也沒什麼好煩憂的。

就在這個時候,東晉政府來了第十道招安旨意,什麼封王拜侯,有食邑,掌兵權,唯一的要求就是回京述職。

譚昭&馬文才:他們看上去像這種二傻子嗎?

剛好,此時東晉朝廷的爭端與黨爭愈演愈烈,謝安暫時失勢,不知是哪個聰明鬼居然跟皇帝進言讓謝丞相領兵北伐。

還說謝丞相一回生二回熟,絕對沒問題。

譚昭擱燕京城裡,都能聽到謝安心裡綿連不絕的mmp聲。

這年頭,誰先搞事誰也賤,誰有能力誰是王,沒能力還各種瞎bb彰顯自己的地位的,顯然只會加速自己的滅亡。

東晉朝廷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

就像虞韶認為的那樣,像祝英玄這種心上長了十七.八個心竅的人,根本不需要旁人的指手畫腳,他一個人就能幹翻一船的謀士。

這雖然說得有點兒誇張,但真實情況也相距不甚遠。

“他們如此咄咄逼人,那些個軟腳蝦,為何不揮軍南下?”馬文才覺得不服,軍旅五年,他早已褪去了青澀,如今英姿勃發,端是個狠人。

譚昭卻是不怕,聞言擺了擺手:“還沒到時候,俗話說得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雖說南方那群人可勁兒地造,但底蘊尚在,不急不急。”

“那你要做什麼?”

其實馬文才一早就嗅到了祝英玄的打算,戰友五年,他就是再傻白甜也明白過來,祝英玄這人是好心,卻絕不是什麼亂好心的聖人。

若當真如此,此刻他們就不是在燕京城的大殿中,而是在九泉之下的陰曹地府了。

“搞基建啊,咱們這麼多張口,北方被糟蹋這麼多年,這群毛子管打不管教,天天可勁地薅羊毛,你瞧瞧這精神面貌,像樣嗎?”

得了,間歇性聖人病發作了。

馬文才可不喜歡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鐵槍一揮,就去練兵了。

兩人相互信任,託付後背,這點兒默契還是有的。

譚昭彎了彎唇,心情很是不錯地靈力傳信給在大南方搞思想建設的虞韶山神,這五年足夠虞韶混成有頭有臉的思想家了。

至少小山神賣相好,又套了個隱世家族的背景,混得都跟獻之少年差不多了。

這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小山神也該回來發光發熱了。

就像譚昭描述的那樣,北方淪陷幾十載,禮崩樂壞的嚴重,當然這對譚昭來說卻不是一件壞事,建立一個規則有時候比改變規則要稍微簡單一些。

要打仗,先有糧,糧哪來?種唄。

關於農田水利,譚昭只能把控大方向,他準備找個人接受,找來找去,居然發現梁山伯是最好的人選。

梁山伯確實有點兒迂直,這性格就不是當官的料,卻是個做實事的好科研人員。

早三年前,紅羅書院的課業就已結束。

祝英臺學足了知識,不願回鄉屈就婚嫁,聽說兄長在北方搞事情,居然就要北上。剛好梁山伯官途受阻,他又擔心英臺安危,便相攜而往。

後來陸陸續續的,祝家人都北遷,順帶接上了梁母,除了祝英齊在極南方的軍中效力,其他人都在燕京城聚首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梁傻子到現在都不知道祝英臺是女兒身。

有時候譚昭都佩服對方的這股傻頭傻腦。

連梁山伯都有了工作,祝英臺有點急,便找到了七哥,坦誠自己的意向,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任性的祝家大小姐了,軍旅兩年,她再不懂事,就太不應該了。

“英臺,你準備女扮男裝一輩子嗎?”

祝英臺有些錯愕,她張了張口,覺得其實這樣也可以,但她心底深處卻傳來了拒絕的聲音,憑什麼!憑什麼她要委屈自己去女扮男裝,她是女子就這般可恥嗎?

在七哥面前,她足夠的坦誠:“不想。”

“那就回去換上女裝,你是我祝英玄的妹妹,即便猖狂些又如何!”譚昭說得非常輕鬆,就像是在說什麼世界上最稀鬆平常的小事一樣,“如今北方虛空,你既然想要學以致用,不妨組個女子學院,又或者組個女子軍隊,但憑你的心思。”

祝英臺:……我七哥今天肯定有兩米八。

“謝謝你,七哥!”祝英臺難得雀躍得像個孩子,衝上去抱了一下七哥,這才興沖沖地跑去寫企劃案,屬於她的事業,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於是第二日,新上任的水田司司長當機了一整日。

如果有人走近,還會聽到類似“英臺居然是女子,居然是女子,不行,我不能稱呼女子的名諱……”這樣翻來覆去顛來倒去的糾結。

也幸好,沒人聽到。

就在北方轟轟烈烈地搞建設時,南方開始動亂了。

這動亂的源頭,還是譚昭的老熟人——五斗米教。

北方在解放農奴的時候,南方在搞事,北方在讀書種田的時候,南方在搞事,北方突然搞起了什麼科舉,對士族寒門統一條件錄官之時,南方……還在搞事。

“他們不累,我都替他們累了。”

譚昭打了個哈欠,一場科舉搞下來,雖然成果不錯,實在是令人精疲力竭。

果然,不稱帝是正確的選擇。

“祝英玄,你到底什麼時候稱帝?我的槍都等不及了!”馬文才很愛惜他這柄槍,畢竟這是他一點點自己打出來的,雖然有祝英玄的匆忙協助。

“再等等,不遠了。”

“你去年也是這麼說的!”

“真的不遠了。”

馬文才:他咋就那麼不信吶。

事實證明,狼來了這種話,是總歸會兌現的。

科舉制度實行的第一年,只錄取了不到百人,而這百人之中,士族佔據了百分之六十,這還是因為譚昭開設了旁科的把控。

憑學識取士,公平合理。管你祖上三代是誰,你爹是誰,你祖父是誰?要當官,得憑真本事。

譚昭等了這群新科進士足足三個月,才開始發難,當然發難前,請容許他登個基。

一朝稱帝,譚昭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機能在迅速往下掉,秉承著能苟一時是一時的原則,他登基的第一條旨意不是大赦天下,而是……禁五石散。

直接撰寫進律法,吸食五石散者不得入朝為官,且有誘導買賣炮製者,處以不同級別的牢獄之災。

當然也不是一棒子打死,倘若成功戒除,便可再登朝堂。

此條律例一出,所有人都覺得非常不合理。

作為第一天上任的新皇,某人堂而皇之地開始將鍋推給自己的小馬甲,稱寒食散貽害百姓性命,毀人身體,乃是上蒼的旨意,神仙曾與他測驗良石,一試便知。

北方的寒食散本就沒有南方流行,倒沒有那麼大的阻力。

籌謀五年,又是搞謀反又是搞基建,原主祝英玄的願望終於被安排,譚某人虛弱之餘,都想給自己掬一把傷心淚。

三年,譚昭又艱難地苟了三年,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後期的南下他根本無力前往,最後要不是祝英齊的神來之筆,他或許都見不到大一統的局面。

當然,也要感謝當初與書聖爸爸的君子協定,譚昭曾讓對方在恰當的時候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書聖爸爸也確實兌現了諾言,甚至將五子和六子打包送去了北方。

南北一統,南方底層人民早已眼饞北方的政令,至於士族即便再牴觸,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想要恢復往日榮光,考試讀書呀~

譚昭將記憶中儒學知識教授給了虞韶,虞韶又傳播了出去,儒學又開始興盛,佛道勢弱,讀書又稱為了最正統的活動。

就在這時,□□皇帝譚某搞了個大動作。

像他這樣要面子的人,老老實實地死亡實在不是他的做人風格,但他又確實要死了,祝英玄的身體本就被五石散摧殘得厲害,能苟這麼多年,還要託南北沒有一統的福。

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有繼承人。

培養是來不及了,所以得找個能控得了局面的人,否則要是局面脫韁了,他就是弄巧成拙了。

只是這普天之下能服眾的,除了他一個,就是鐵血將軍馬某人了。

但馬文才對政治又不感興趣,這就非常糟心了。

譚昭隨意地翻著系統商城,翻著翻著就翻到了傀儡娃娃這個菜單欄。

系統:宿主,你瘋啦!這傀儡娃娃的使用可是天數等比例支出的。

[看到啦。]

系統:那你——

系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支付成功”的字樣,它一看訂單,嚯,直接支付了六年!

系統:你可真是有錢,你在這個世界滿打滿算加上你用掉的,收支平衡啊。

[謝謝誇獎。]

譚昭是沐浴著天道爸爸非常不情願發放的功德離開的,在他默默找了個地方挺屍的時候,系統商城兌換的六年份假皇帝正式上線了。

**

瑞朝十年,□□皇帝傳位於子侄,無人知其去向。

唯有最親近的幾個朋友,在瑞朝第二任皇帝上任後,來到了上虞城外的韶山上。

“這酒,也不知他幾時釀的?”

“誰知道吶,或許他當真是仙人,也未可知。”

“六年了,他倒是走得乾脆!”

“你就嘚瑟吧,他走之前還去找你倆了!”

“……”

一壺冰酒殆盡,已是有些微醺,正是剩下,這酒當真是絕妙。

“他沒有死,對吧?”

許久,是幾聲重疊的嗯聲,揮散在山風中,帶去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一日手札:其實還有個番外,寫王家和後世書畫發掘的,就紅紅的那副鬼畫符,你們想不想看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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