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勤風暈乎乎地醒來,被毒辣的日頭晃了眼,用手擋臉,立馬愣住了。
這只手又小又髒,哪裡是自己的手?
他迅速坐起。
眼前一條古色古香的街道,人來人往,車馬揚塵,好不熱鬧。
姜勤風的對面癱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大乞丐,臉已經髒得看不清面容,身邊除了碎石塊就是黑色的小蟲。
他髒兮兮的右手在後背撓撓,似乎有了不小的收穫,扔到嘴裡,脆脆香香,左手在腳脖子上狠搓,掉下沉積的泥條,掉落在腳邊,
姜勤風定睛一看,他腳邊哪裡有蟲,原來全是密密麻麻的髒泥條。
“臥槽,嘔――”
“喲,又吐了,”大乞丐無奈地扣扣頭皮,黑黢黢的面目下,嗓音竟醇厚動人,還帶著打趣的笑意,“你那狗還沒回來,現在吐,肚子可受不了。”
“我的天!肚子怎麼會這麼餓?”
姜勤風在地上嘔出一灘黃水,透過衣衫上的大破洞,摸到了自己癟癟的小肚子。
迷茫,太迷茫了。剛剛他還在宿舍裡吃著西瓜打遊戲呢。
“汪汪~”
髒兮兮的小狗四隻短腿登登地衝過來,猛地一躍撲到他身上,也發著熱乎乎的臭味。
姜勤風稍微有點潔癖,剛想把小狗推開,卻發現他嘴裡叼了一個小紙袋。
小紙袋裡裝著兩個玲瓏可愛的包子。
姜勤風淚眼汪汪,趕緊狼吞虎嚥了一個,瞥到小狗也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剛想忍痛分它一個,又記起大乞丐剛才令人震驚的行為,乾脆把包子一分為二,一半給狗,一半給人。
大乞丐大笑,接過包子也不忙吃,露出一口牙,顯得分外白:“你以前從來不分這包子的,今天心情好?”
小狗叼著半拉包子,還在不折不饒地往姜勤風懷裡拱。
“哎哎,不熱嗎?”姜勤風也聞到自己身上的酸臭味,大哥不嫌二哥,認命地摸摸狗頭,換得對方更賣力的撒嬌。
“這包子啊,也不是說不好,只是被人加了點……”
“叮!確認全部玩家進入世界,抽卡系統準備完成。玩家姜勤風,請輸入你的遊戲名稱。”
奇怪的電子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玩家?遊戲?
畢竟是閱文無數的老讀者,姜勤風立刻反應過來,他手上擼狗的動作隨心所欲,沉吟一聲:“玩家名稱是狗狗真可愛。”
“好的,玩家名稱是狗,歡迎來到抽卡修真遊戲,本局為3v3對抗模式,勝利條件五局三勝,是否進入新手教學?”
姜勤風:“……進入新手教學。”
“好的,請您看向視野上方,意念選擇抽卡。”
他的視野上方果然出現了一排小圖標,金閃閃的小卡片上用飄逸篆體寫了一個“抽”。
姜勤風眼前一亮,看到空中一左一右出現兩朵含苞欲放的蓮花,一朵竟有兩個足球那麼大。
左邊那朵純白色,像是羊脂白玉雕成的,纏繞枝蔓構成單抽120幾個字;右邊那朵暗金色,不知是什麼材料,同樣由暗色枝蔓構成了十連字樣。
“開局送您一次十連,請您選擇右邊的十連選項。”
說起抽卡……他可是個喜獲非酋之王稱號的絕世非洲人,就剛剛他玩的那個遊戲,氪了十幾萬,連個響聲都沒有。
姜勤風聽到了歡快如鬥地主bgm的音樂,一陣五彩花瓣從天而降,暗金色的蓮花迸發出璀璨光芒,一瞬間綻放出絕色豔姿,十顆蓮子化成十張卡片浮現在眼前。
“恭喜玩家玩家名稱是狗,在天蓮池中感應到ssr級卡片【淬靈體?冰魄雪魂】!”
“恭喜玩家玩家名稱是狗,在天蓮池中感應到ssr級卡片【天師門?才驚四座 】!”
“恭喜玩家玩家名稱是狗,在天蓮池中感應到ssr級卡片【柴京彥?月下劍影】!”
三張ssr!
姜勤風聽得精神振奮,但看到視野上方一排滾動字幕快速滑過,像極了昭告全服,有個傻逼歐皇叫玩家名稱是狗……
唉,等到熟悉遊戲再問問有沒有改名卡吧。
還沒等他示意系統繼續,滾動字幕又出現了新的訊息:
“恭喜玩家你大爺,在天蓮池中感應到ssr級卡片【***?****】!”
姜勤風樂了,這怎麼還帶遮蔽詞的啊?
“為了不暴露玩家的身份與方位,世界頻道訊息會對必要資訊進行模糊處理。”系統回答。
“嗯,繼續吧。”
“卡片分為裝備牌、機緣牌、情緣牌和道具牌四種,等級分為n卡,s卡,sr卡,ssr卡,n卡數量最多品級最低,ssr卡數量最少品級最高。”
“首先,請玩家選擇裝備卡。”
姜勤風其實很想仔細看看那些顏色各異的卡片,但新手時期最好聽系統提示,他還是先點開了裝備介面。
“您抽到了ssr卡淬靈體?冰魄雪魂 ,n卡淬靈體?五行雜根,s卡命天武?靈心劍,請問如何裝備?”
姜勤風爽朗一笑:“拜託,當然是什麼好裝備什麼呀。”
一看就知道,淬靈體指的修真靈根,命天武是指使用的武器。
他正得意著呢,突然聽到身後有巨大的騷動,還沒來得及轉身,後腦勺被什麼硬物狠狠擊中,一瞬間頭暈眼花,眼前都是飛舞的小星星。
姜勤風猛然趴倒在地上,捂著腦袋回頭看。
藍衣家僕豎著眉毛,大手擰成錘子似的鐵拳,眼睛珠子恨不得飛出來把地上的小乞丐給砸死。
“狗毛賊,老子叫你天天偷我們少爺的包子!”
他隨手抄起旁邊小面攤的陽春麵,用力甩到姜勤風頭上。
被麵湯澆了滿頭,姜勤風把頭上的麵條劃拉下來,滿是塵土汙垢的頭髮被油湯浸溼,糾纏成條狀,惹到圍觀群眾一陣竊竊私語。
“還是應該聽江城主的,不放這些難民進城,瞧瞧多噁心……”
“唉,話也不能這麼說,衛大人想得也有道理,這些人關在城外,全被咬成魔人怎麼辦?”
滾燙的麵湯從頭頂流過眼睛,像是淡琥珀色的眼淚,漫過他乾涸的嘴唇。
麵湯味道剛剛好,麵條很筋道,就是有點燙。
“還有這條小賤狗!”家僕恨恨道,“害老子罰了多少月錢?”
小髒狗竟然沒有被面前的巨人嚇跑,它柔軟的白毛炸起來,儘管溼漉漉的黑眼睛流露出明顯的恐懼,仍舊堅定擋在姜勤風身前,竭力地吠叫。
“汪汪汪!汪汪汪!”
“去死!”
男人一隻巨腳衝著小白狗的頭踩下去,看得姜勤風心中大亂,幸好小白狗身姿靈巧,險險躲過,毛茸茸的尾巴卻沒有這麼好運,被家僕死死地踩住,大力地碾壓。
小白狗喉嚨裡發出痛苦至極的嘶吼,弱小的身體不住地顫抖。
姜勤風聽得心都快碎了,一縱身抓住家僕的右腿,也不管狗聽不聽得人話,大叫道:“快跑!快跑!”
家僕一瞬間僵住,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右腿。
藍色冰凌像蛇似的從乞丐的指尖攀爬至他的小腿,在炎炎夏日,竟瞬間凍得他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