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晚間吃過飯, 玩耍了一下午的諾兒和李信被家長們打發去睡覺。
四人點了油燈又說了好一陣的話。
第一場雪隨時要落下, 所以兄嫂只答應在賀家住一晚,明天中午便要啟程回山水鎮。
是以,賀林軒今天說的事, 他們得儘量把細節敲定才行。
賀林軒一向不是把錢捏在手裡當寶的人,回房便給兄嫂取來兩百兩。
他道:“五十兩是買人的預算, 餘下的錢, 我想請阿兄幫我在鎮外的曲臨江岸看看,有沒有地皮可供買賣。”
山水鎮內連哪個角落該是哪個乞丐的地盤都有說法, 賀林軒沒想往裡頭擠。
而他選在曲臨江岸邊,是因為他的目標不僅僅是山水鎮, 還著眼曲臨江沿河的其他城鎮。
做生意,客源輻射範圍自然是越廣越好。
李文武沒接銀子,正色道:“林軒只管和我說想要什麼樣的地皮,至於錢,我和你阿嫂手裡還有好些。若是用完了,再同你說就是了。”
賀林軒把銀子放到桌上, 說:“阿兄阿嫂, 我不是和你們見外。你們知道我一向不心疼錢,勉之又寵著我,錢在你們那兒反而安全,再不濟也是一條退路。”
李文武夫夫深以為然,再沒推拒。
買房子那會兒他們就知道了,賀林軒花錢是真的不心疼, 大百兩給出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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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意場上風險大,是該留條後路。
再商量了一會兒,月上梢頭,他們才各自回房。
深秋夜裡氣溫已經很低,不過賀林軒用皮囊制的湯婆子事先放在被窩裡暖著,此時被褥裡暖融融的。
夫夫倆躺在床上,李文斌還沉浸在賀林軒構想的商業帝國裡,一時喜,一時憂。
賀林軒手肘抵在枕頭上,撐著頭側身看他。
清透的月光裡,小夫郎想事情想的入神,繃著一張臉,眼神有點呆。
他看著,忍不住笑起來,湊過去在他唇瓣上親了一口。
李文斌回過神來,問他:“笑什麼呢?”
賀林軒搖了搖頭,“沒什麼,看到你,我就高興。倒是勉之你,想什麼呢?你夫君我就在這兒,莫非眼睛沒看夠,還總要想著?”
他說著,低頭在李文斌嘴唇上親吻,一下,又一下。
“你就是這個嘴上的毛病。”
李文斌紅了臉。
不過他已經很習慣賀林軒拿話羞自己的事,也沒同他計較,反而抱著他的腰回親了下,取笑他:“你沒聽見阿嫂說麼,你都把我教壞了。”
賀林軒笑著挑眉,“那說明為夫教導有方。以後,除了我,再沒人能從你嘴上討得便宜了,是不是很高興?”
李文斌想到自己之前把阿嫂羞得乾瞪眼的模樣,差點也笑出聲來。
不過他憋住了,一臉正直地說教他:“誰像你似得,不正經。”
賀林軒笑著拿臉蹭他的臉頰,在夫郎耳邊用某些特殊時候才有的性感嗓音,低聲說:“嗯,寶貝說的對,你只是不正經的夫郎,可不是不正經。”
李文斌噗嗤一聲,說他:“你又酸我是吧?不正經的夫郎,這話是說我呢,還是說你自己?”
賀林軒將他撈進懷裡,哈哈笑道:“當然是在說我自己了。我才是不正經,誰要是敢說我的夫郎不正經,我跟誰急。”
“去你的。”
李文斌窩進他懷裡,兩人臉貼著臉,鼻子蹭著鼻子,時不時親吻一下對方的嘴唇,眼睛裡都是笑。
賀林軒看他完全放鬆下來,心裡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摸著他的頭髮,賀林軒說:“勉之,外面的事情都有我。我只願能護著你,不再因為未來不安。”
李文斌低低地嗯了聲,“我不擔心,只是你要做的事不容易。”
“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不攔著你。只是,林軒,我們現在已經過的很好了。”
“對我來說,你和諾兒在身邊,沒冷著餓著,就已足夠。林軒,你慢慢來,不要著急,也不要太拼。我……我不想你過得太累。”
他原想說,他也會心疼,可到底不像某些人,總是能把那些羞人的話掛在嘴邊。
賀林軒聽出來了,但面上還是裝著有些輕佻地挑了挑眉,把他壓在身下,含笑說:“小心肝,你最知道我的,除了某些時候,我從不操之過急。”
最後四個字,他卷著李文斌的舌頭說的,後者怔了一下,隨即整張臉爆紅。
“下流!”
他罵了聲,伸手就掐賀林軒的耳朵。
好好的話,聽聽到他嘴裡成什麼樣了,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賀林軒悶笑出聲,表示到了床上還幹斯文事的,就不是男人。
他也不管李文斌在自己耳朵上逞威風,一邊親他的嘴唇,一邊解他的內衫,說:“勉之,你別怕我累。每回看著你,我都覺得身上有用不完的勁。”
“你還說。”
李文斌揪了他一下,另一手忙捂住自己的衣服,“不行,阿兄阿嫂在下頭呢,你不許胡來。”
他們可不是諾兒和信兒兩個覺重的孩子,若被聽了去,他還見不見人了?
賀林軒也不和他拉扯,直接往下路摸了上來,從他嘴唇上親到他的花菱,又含住他的耳珠,小聲說:“心肝兒,我就親幾口,什麼都不做。”
李文斌聽了,直接兩手掐上了他的耳朵,又羞又惱。
“你休想糊弄我。”
成婚半年多,李文斌哪裡聽不出來他的話裡有多少可信度。
何況,他已經不記得領教過多少次“我什麼都不做”了。賀林軒還拿這套騙他,他再上當就是傻子!
賀林軒笑出聲來,“怎麼辦,夫郎越來越聰明了,這讓我以後怎麼活啊。”
李文斌聽得都忍不住笑,戳了戳他的額頭,“成日裡就想那種事,出息。”
賀林軒完全不以為恥,反而抱著他說:“我這輩子最大的出息就是你。勉之,現在就讓我出息一回,好不好?”
他吻住夫郎溢位嘴角的笑,低聲道:“乖勉之,我輕些,不會讓人聽到的。”
“不行。”
李文斌堅持。
旁的沒什麼,若真叫兄嫂聽見了,他阿兄那裡還能裝太平,可關起門來肯定要被阿嫂取笑房中事。
他丟不起這個人。
賀林軒求他,“寶貝,我就進去一會兒,一會兒就出來。”
李文斌聽他既不要臉又一戳即破的謊言,羞得全身都熱了,再拒絕,語氣已經沒法像之前那樣強硬。
“都說不行了,快點睡覺。”
賀林軒拿眼神控訴夫郎的鐵石心腸,用他的小夫君蹭著他撒嬌,苦惱道:“它不肯睡覺,怎麼辦?”
“你、你……”
李文斌腳趾頭都縮起來了,詞窮地罵他:“老色鬼,下流!”
賀林軒壓在他身上,嘿聲笑道:“你夫君老了,嗯?看來不教教你,你不知道年輕色鬼,和老色鬼的區別。”
李文斌咬他耳朵,最後到底是被這既年輕又老司機的急色鬼得了手。
第二天,李文斌也早早醒來。
送賀林軒去後山砍竹子,好給兄長家安裝簡易的抽水馬桶,李文斌回來招呼一家子吃飯。
一頓早飯,他都在暗暗打量著兄嫂的臉色,見沒有任何異樣,才松了一口氣。
可他放心得太早了。
該來的,還是會來。
張河看著賀林軒耳朵上那一圈兩圈的牙印,瞪圓了眼睛。
李文武當然也瞧見了。
看了眼對弟婿耳朵上的牙印熟視無睹的阿弟,李文武默默地抬起手,捂住了夫郎到嘴邊的驚呼。
交代了張河別讓勉之知道自己露了首尾,臨走前,李文武還是不放心地找了個機會,和賀林軒說:“林軒啊……”
他又停住。
話沒出口,倒是先把自己的臉給臊紅了。
賀林軒被拉到一旁,見兄長鄭重其事的樣子,還以為有重要的事要談。這會兒見他表情奇怪,不由就留了個心眼。
“阿兄,有話您直說吧,我都聽著。”
李文武瞧他一臉正色,咳了兩聲,壓低聲音說:“勉之自小被慣出一身小性子,林軒,你多擔待啊。”
賀林軒驚訝地看著他,疑惑道:“勉之脾氣很好,阿兄怎麼忽然這麼說?”
李文武:“……”
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為人兄長看著阿弟騎到弟婿頭上,當然樂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有句話,他怎麼也要說的。
盯著賀林軒的耳朵看了兩眼,李文武開口了。
“諾兒,還小呢。”
他說。
——有些事,切莫教壞了小孩子。
接收到兄長意味深長的眼神,在高速路上開兩百邁都能一臉正直的賀司機,忍不住老臉一紅。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