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那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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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開口幫羅西南迪圓了一次謊,我倆相處的方式就變得更加奇怪了。

原先他尚且還能裝作心平氣靜的和我擦肩而過,等到背地裡在偷偷的觀察我。現在碰面羅西南迪反而表情陰沉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一股看我不爽的氣場,背後死盯著我看,當面也死盯著我看,更***的是我們現在身處於大海中央的一艘船上,我就算想躲都沒地兒躲。

“欠他的人情我也還回去了,為什麼還要一直盯著我?”

這種日子持續了沒幾天我就開始忍不住跟系統抱怨起來:“也就是我早就知道羅西南迪是個老好人,但凡換個人用這種眼神盯著我看,我早就忍不住揍人了。”

“沒準兒就是因為你還人情的這個舉動呢。”系統挺敷衍的安慰我,然而我在它的話中聽出了些許嘲笑的意味:“也許你的舉動讓羅西南迪誤以為迷途到海賊團的雛鳥還有挽救的餘地吧。”問題是這也太纏人了。

知道的是他不想讓我誤入海賊團歧途,不知道的還得以為他是什麼變態跟蹤狂。二十來歲的成年男人盯梢十三歲少年,這他媽是什麼危險的配置。

話說回來,他是不是有什麼消除聲音的能力,怎麼趁我睡覺的時候還能悄無聲息的潛進來偷看的?

我被逼得實在沒辦法,為了避免哪天沒忍住被他過於沉鬱的視線盯得暴起傷人,只能得空就往多弗朗明哥那跑。我還不值得羅西南迪冒著臥底身份暴露的風險盯梢,在多弗朗明哥那裡他多少還能收斂點。

雖說出於使用者身高尺寸超標這個原因,這艘形似火烈鳥的船也格外巨大,但畢竟是木質結構的帆船,還位於海洋正中這麼危險的地段,在船上的這些日子,我便被免去了戰鬥技巧的訓練。每天捱打的時間被空餘出來後,多弗朗明哥開始教導起了我其他方面的知識。

人不可貌相,不同於一看就是個流氓的外表,多弗朗明哥的涉獵可謂極為豐富。不管是文學、歷史、藝術還是航海知識、紅酒品鑑和珠寶鑑賞他都信手拈來。

儘管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字母開始學認字的同時,還要學習這個世界兩百年前流行過的油畫技法到底有什麼用,多弗朗明哥不管是教導我的目的還是教育我的方法都讓人捉摸不透。

說他這是在培養手下,他對我的態度實在是過於縱容,說他是把我當成弟弟,又在感情上太過漫不經心。培養個心腹沒什麼必要,關門弟子更不可能,為了教我如何摧毀這個令我憎恨的世界,我就得去學不同的酒杯對應不同風味的紅酒?何必呢,他自己也沒按這個來過啊,哪次不是直接對瓶吹的。

系統卻道:“我覺得多弗朗明哥是想把你養成第二個他。”

我大驚失色:“怎麼可能,我也長不到三米高啊。”

系統:“……實在不行你就把筆放下歇會兒吧,我看你腦子都要學傻了。”

“你真沒幽默感,我就開個玩笑嘛。”

“哦。”

系統冷漠道。

“那你幽默感真垃圾。”

我收起那副刻意做出來的驚訝表情,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以一個極不標準的姿勢抓著多弗朗明哥扔給我的鋼筆,在紙上又歪歪扭扭的寫下了一個字母。當然我有能力寫的更正常更好看些……誰讓我的設定是沒接觸過這些東西的文盲奴隸呢。

“我大概隱約能明白他這麼做的理由。”

把字母又寫了一排,我才慢悠悠道:“他這麼做的原因之一,很有可能只是一種移情。就像我當初把對我哥哥的感情轉移到織田作之助身上一樣,聯絡多弗朗明哥的過去,他未嘗不是想在我身上得到對於過去的自己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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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著,我停頓片刻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我也就是隨便猜猜,也沒準兒就單純的是多弗朗明哥對我一見鍾情呢。”

統並沒有理會我這句調侃,一時間房間內就只剩下我在寫字的沙沙聲。

又過了好半天,系統突然開口:“那你呢,驚鳥?”

我一時間沒能理解它這是什麼意思。

系統沉默片刻才道:“你還在把你的感情嘗試著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嗎。”

“我啊——”

書寫的動作突兀的頓在了一半,順著筆尖滴下來的墨水很快就因透了紙面。我擱下筆,拿起寫得一片糟亂的紙吹了吹上頭成塊的墨漬,不小心滴上去的墨水在紙張的纖維裡暈開,彷佛是沉積了許久,再枯萎不過的血痕。

“我已經不需要那麼做了。”……

船隻終於在三天後到達了目的地,粉紅色的努曼提亞·火烈鳥號駛入了停靠著許多船隻的海港。

在船上待了好幾天,再踏上久違的陸地我只感覺腳下的土地都在像波浪一樣搖晃。我這才海洋是這個世界主體構成的真實感,交通出行基本靠船,只有我一個人出現了暈眩陸地的症狀。

靠岸的時間正值晌午,我們下船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找個地方解決一下午飯。

多弗朗明哥他們應當不是第一次來這座島了,尤其賽尼奧爾和多弗朗明哥,都對於島上城鎮的構造顯得格外熟悉,三言兩語間就定下了吃飯的地點。

他們選定的地方是位於城鎮最繁華的街道上一處人聲鼎沸的酒館,店內幾乎滿員,其中很大一部分顧客要麼刀疤臉,要麼大鬍子,總之長相猙獰,肌肉虯結,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善茬。

多弗朗明哥在這裡還算個挺有名的人物,在我們踏入店內的第一時間,就有不少人臉色大變,竊竊私語的互相告戒著是唐吉訶德海賊團來了。作為被議論的中心,多弗朗明哥只是屈指敲了敲吧檯,讓老闆儘快端上飯菜。

然而我卻忘了多弗朗明哥這樣的人本來就是意外的中心。

不知是對方蓄謀已久,還是多弗朗明哥這幅囂張過頭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不順眼,這頓飯才剛吃了不到一半就有仇家找上了門。我把嘴裡番茄味濃郁的肉丸塞進嘴裡,還沒等吃第二口,就眼睜睜的看著人掀了桌子。

看著店裡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戰鬥,就連ay5都抄著餐刀毫不留情的捅進了一個男人的小腹,而我卻只能坐在原位,對著這混亂的場面艱難嚥下了嘴裡的食物。

嘖。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正常的打架啊,為了裝菜雞不能動手也太憋屈了。

系統勸道:“體術進步神速好歹能用天賦異稟作為藉口,忍術你打算怎麼解釋?還是再忍忍吧,回頭找個藉口就說你吃了惡魔果實把這事搪塞過去了再動手。”

這邊我跟系統在聊閒天,那邊就已經火速結束了戰鬥。參與襲擊的人大多都已經生死不明的倒在了地上,唯獨有一個看穿著應該也是哪個海賊團船長的男人還站著,不僅站著,他還滿頭大汗表情驚恐的持著一把刃口弧度很大的鋼刀正朝著我的方向一步步走來。

“你當心點,驚鳥。”系統提醒我:“多弗朗明哥正在用能力控制這個男人。”

看出來了。

正常想襲擊的人怎麼可能走的這麼慢,還大敞四開的把自己所有要害都暴露在我別人眼皮子底下。

那男人已經舉刀砍來,大致上理解了多弗朗明哥用意的我也學著ay5那樣隨意抄起了一把散落的餐具。按照這段時間的教學進度裝個樣子,我動作僵硬的低頭避開了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平砍。

完全躲開了攻擊,我便勐地揮出右手,並不算鋒利的銀餐叉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捅進了人體保護最為薄弱的眼球。

一閃而過的透明細線繃斷在了空氣裡,被迫襲擊我的男人捂著眼睛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我看準時機,一腳踩在餐叉的尾端,將叉子深深的踩進了他的眼窩中。直到餐叉的細柄也連根沒入,慘

叫的男人才漸漸沒了聲息。

扯著袖子擦了擦濺在我臉上的血,可能也有組織液或者其他什麼的,我不太高興的用腳尖踢開掉在地上的食物和盤子:“我還沒吃飽呢。”

“啊,都是這些人的錯。”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看上去還算滿意,他嗤嗤的笑起來,拇指粗魯而親暱的抹過了我臉上的血痕:“應該懲罰他們。”

一番打鬥下來,酒館裡的情況可謂是慘不忍睹。裡頭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還活著的除了我們幾個,也就只剩下吧檯後瑟瑟發抖的酒館老闆。都成這樣了,別說是索要賠償,我看老闆巴不得多弗朗明哥想不起來還有他這麼個人。

我們從酒館裡離開,推開那扇濺滿血的半截木門,離得老遠我就看到有一個女人行色匆匆的從街道盡頭趕來。

看著這個越走越近的女人,我不忍直視的別過頭。

系統:“你怎麼了?”

我:“辣眼睛。”

烈焰紅唇加金色掃把頭,如此惹眼的外表偏偏還配上了色彩飽和度極高的衣服。只看了一眼就把我長時間視覺疲勞的眼睛刺激的更疼了。

我原以為這女人也是敵人之一,沒想到她和多弗朗明哥是認識的,她開口就叫了一聲少主大人。

而她的少主大人一照面便提出了無理的要求。

多弗朗明哥要求她把身後的酒館燒掉。

穿著打扮過於前衛,前衛得令人覺得刺眼的女人露出了頗為危險的表情:“討厭啊,真是討厭,這家酒館竟敢惹了少主大人生氣。”

多弗朗明哥只“呋呋”的低笑了幾聲,他意有所指道:“所以應該懲罰他們。”

我:“……”

系統:“……”

我:“……我猜他的意思是,這是為了我才要燒了酒館?”

系統:“自信點,不用猜,他就是這個意思。”他神經病啊!

庫洛洛那個什麼“想要就搶過來”的理念就夠有病了,沒想到多弗朗明哥有病的程度約等於三點七個庫洛洛再加十四個俠客。不高興就要毀掉這他媽是什麼神奇的腦迴路,而且那女人居然完全沒有質疑,真的去執行多弗朗明哥的命令了。

可能是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閃了我的腰,我的表情一時有些發懵。

呆愣的站在原地,我不知道這到底是鬧哪樣,而站在我身旁的羅西南迪罕見的沒有衝我散發他的死亡射線,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不著痕跡的碰了碰我的肩。

我立即扭頭看向他,卻發現他已經面無表情的側過頭看向了一旁。

那邊被多弗朗明哥喚作喬拉的女人蒐集起了沒被打破的烈酒,她把烈酒撒遍了酒館的每一個角落。高濃度酒精加上火柴,木結構的房子立即引燃了熊熊大火。店鋪裡傳來男人嘶啞的慘叫,可直到最後,我也沒看到那位被嚇得發抖的酒館老闆從火場裡逃出來。

我覺得腦子也很有問題的喬拉女士幹完這些缺大德的事,湊過來對多弗朗明哥殷切道:“少主大人,我訂下了這座城鎮裡最豪華的旅店,我們還是先走吧。”

臨走前,我回頭看了最後一眼。

烈火中捲起黑色的濃煙,空氣中瀰漫開一股皮肉燒焦的臭味。本來繁華的街頭,此時連一個膽敢上前圍觀湊熱鬧的人都沒有,死寂得像是被提前清了場一樣。

也許是我剛才殺人的動作太利落,這點正巧對了多弗朗明哥的口味,以至於讓他覺得我需要被獎勵。他這麼自我中心的一個人,竟然還記得我說自己沒吃飽,到達旅店後,他立刻吩咐下去讓人給我送來新的飯菜。畢竟我對他還有先入為主的偏見,短短數秒內我的心境就完成了一次從“這男的腦子有病”到“他居然記得我沒吃飽”這樣的神奇轉變。

我也就只好在吃著那份價格相當昂貴的海鮮炒飯同時拼命在心裡安慰自己

,至少多弗朗明哥這個神經病對我還算不錯。

心態糾結的吃完了這頓多弗朗明哥補給我的午飯,水足飯飽後,我正準備把餐具放去門口。打開門的同時,我聽見隔壁的房門也發出了“吱呀”一聲響動。

然後我就跟我最想躲開的人撞了個正著。

在內心暗自腹誹了一番這人出來的真不是時候,我正考慮著要不要裝作沒看見,放下餐具趕緊回房間。卻見羅西南迪猶豫了挺久,還是從他的口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在上頭寫了些什麼。

顧及到我才開始學習讀寫,他儘量把句子寫的清晰簡單,以便於我這個初學者也能輕鬆讀懂。

‘別太在意。"

他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安慰我。

‘那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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