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你一生氣我心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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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洛那邊的戰鬥也終於告一段落,他站在一地的殘肢斷臂中抬起頭遙遙與我對視。

“驚鳥。”系統忽地開口安撫我道:“你冷靜點,俠客沒死。”

我沉默著點了點頭,沒答話。

身後盤根錯節的樹化作齏粉消散在了風中,我握緊了刀從約莫有四層高的殘樓上跳了下去。回程的這段路我沒再使用飛雷神之術,能借由系統的運算配合成功一次就不錯了,我也怕這種我學不來的時空間瞬身用得多了,哪個環節失誤就扭斷了自己的脖子。

派克諾妲正小心的扶著俠客從地上坐起來。

他那身本來也不怎麼乾淨的衣服被汩汩湧出的血液染了個透,也看不出傷勢到底怎樣。不過這個剛才一頭在我面前栽倒的人現在看上去精神倒是還好,被扶起來之後甚至有餘力在那中氣十足的呼痛。

一股無名火“唰”的一下從我心底直燒到天靈蓋。

我快步走過去,俯身一把揪住了俠客的衣領,他就維持著那副半爬起來又沒完全起身的姿勢被我拎在了手裡:“我讓你救我了嗎?”

派克諾妲對我的質問有些不贊同的皺起眉毛,她小聲勸阻我:“你別生氣,驚鳥,俠客還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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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薅著俠客的衣領把他直接給拽了起來:“你出來逞什麼能,我讓你救我了嗎?我用得著你來救嗎,萬一你死了怎麼辦!”

看得出來他的傷口還是疼,就算沒嚴重到危及性命也沒好到哪去,我把他給拽起來的時候,他差點連臉上的笑意都沒維持住。俠客皺了皺鼻子,軟下了態度又衝我示弱道:“疼啊……少爺,你輕點。”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

事實上就連那天被宇智波鼬一刀捅穿了心口我都沒暴怒到這個份上,我也知道此刻的怒火全然不講什麼道理。平心而論,俠客對我而言並不是重要到非他不可,只有他不能受傷的人。

我只是覺得——

——這應該是屬於我的東西。所以,在我做出選擇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把我的東西搶走,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我眼底熱意更勝,溫熱且粘稠的液體從我的眼睛裡流出來,一滴又一滴,落在俠客的臉上。

這並不是眼淚,我也沒有想哭的意思,只是眼周脆弱的神經和毛細血管承受不住血繼限界過於暴虐無序的查克拉。很快我的視線就蓄積起了一片鮮豔到令人惡心的赤紅,視線所及之處盡是血光。

俠客頗為虛弱的呼痛和示弱在我的血滴落到他臉上的那刻停止了一瞬,而後他眨了眨眼睛,緩慢的對我露出一個極為親暱的笑。

“驚鳥,可以了。”

庫洛洛突兀的開口打斷了我和俠客之間的僵持,平日裡總裝得一副高深莫測模樣的人走上前來,第一次像是真正的同伴那樣對我伸出手,示意我把俠客交給他:“到此為止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姑且是先把收不回去的寫輪眼壓下去,恨恨的把俠客推到庫洛洛手裡。

被我推了一把的俠客踉蹌幾步才勉強被扶穩,眼見著我暴怒的危機這算是過去了,他又賤嗖嗖的擺出了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樣,捂著胸口就把腦袋往庫洛洛肩膀上擱:“哎呀……少爺你別生氣了,你一生氣我心口疼。”

怎麼不乾脆疼死你算了。

我把手探向腰後的忍具包,從中翻找出了破舊的小玻璃瓶。瓶子裡還剩下最後一粒兵糧丸,趁著俠客還在裝模作樣,我一步上前卡住了他的下巴,連反應的時間都沒給他留,就把這枚不僅有一股自帶臭味還混了流星街垃圾味的應急食品給懟進了他的嗓子裡。

俠客也顧不上裝柔弱,揪著胸前的衣服連連乾嘔了好幾下。

“嘔……這個味,嘔……少爺,驚鳥,你對我能不能溫柔點啊。”

“別吐,吐出來了我撿起來也會給你塞回去。”

我冷著臉威脅道。俠客當然是沒把我最後剩下的一顆兵糧丸給吐出來,見他咽下去了,我才蹭了一把臉上的血,把刀收回鞘中。

能讓我扛過刀傷的兵糧丸效果自然十分顯著,雖說這玩意不能治傷,卻好歹能在短時間內最大化補充體力恢復查克拉。我看恢復查克拉這個功能俠客是用不上了,但補充了體力之後至少他臉色看上去比剛才好轉了不少.

俠客傷成這樣,也不能立刻行動。庫洛洛把他交給瑪琪進行應急處理,剩下的人就暫時原地稍作休整。我沒理會信長擠眉弄眼的說著“沒看出來,小驚鳥這麼強啊”的調侃,只是轉身找了塊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下休息。

倒不是休息體力,主要是為了平復一下我內心過於暴躁的情緒。

之前一直沒敢勸我的系統這會兒才幽幽道:“別生氣了,驚鳥。”

我張嘴就是一聲冷笑:“我沒生氣。”

“你心率都過一百二了,你管這個叫沒生氣?”

我正在氣頭上,也懶得跟它耍嘴皮子,只趁其他人沒注意的時候朝著什麼都沒有的天空翻了個白眼。

等到暫時處理完俠客胸口的傷,我的脾氣和我的心率才堪堪平息了下來。庫洛洛決定所有人繼續前行,儘量在天黑下來之前離開流星街。

為了不耽誤行程,我還得把俠客這個傷員給一路揹出去。

聽聽,讓我把俠客給一路揹出去。

連我親哥都沒享受過這個待遇,我這輩子就背過一個芥川龍之介,都還是因為當時芥川已經沒有意識了。

當時昏迷不醒意識全無的芥川肯定沒對我揹著他的動作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而挑三揀四,俠客就不一樣了,仗著傷在胸口,動作輕了重了都要摟著我脖子嚶嚶唧唧一番,全然沒有他還大了我幾歲的羞恥心。

一路走,俠客就一路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和我說話。

他跟我說我的頭髮又長長了,頸後用短刀削斷的碎髮參差不齊的把蜘蛛的刺青擋住了一半;跟我說我身高不夠,揹著他的姿勢也奇怪,每走一步都硌得他傷口疼。

俠客洋洋得意的告訴我,我之前的戰鬥他都看見了,他認識庫洛洛少說也有一年多,他心裡有數,庫洛洛打不過我。

庫洛洛的耳力不比一個忍者更弱,他聽了這話還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俠客的兩條手臂圈住了我的脖子,假裝沒看見來自庫洛洛的視線,又哼哼著把臉貼在了我肩膀上。

慢慢的,他又不太說話了。

灑在我耳後的呼吸又輕又癢,我能感覺到他的傷口又滲出了血,浸透了他的衣服和我的衣服,把我的背都濡溼了好大一片。

窩金把隨身帶著的水給了俠客,我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又給他吃了兩片□□發下來的消炎藥。不過看上去沒什麼作用,傷口沒有發炎跡象,也沒有深到傷及內臟的俠客還是一點點的虛弱了下去。

我覺得這不應該,瑪琪她們檢查過他的傷口,俠客的傷勢按理說並沒有嚴重到這個份上。我還給他吃了兵糧丸,能讓我捱過缺食少水重傷還沒有藥那前三天的應急食物按理來說不論怎樣都能在短時間內激發出他的體力,吊住他一口氣。

穿過最外圍的垃圾場,迎面就是把流星街整個包裹其中的荒漠。像風之國一樣,甚至比風之國還要粗糲的風沙呼嘯而過,吹乾了幾乎將我衣服浸透的血,吹得我渾身冰涼。俠客好像發起了燒,只有他趴在我背上的那一塊是滾燙的。

我問庫洛洛:“俠客怎麼辦?”

“只能出去再說。”庫洛洛沉吟片刻道:“我看過地圖,大概不到一個晚上就能穿過這片戈壁。外面有一個鎮子,在那裡可以找到醫生。”

俠客正抱著我的脖子在那哼唧,我掐了他大腿一把,好歹是讓這個都快燒迷湖了的人清醒了一點。

看在他好歹也是

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的份上,我扭過臉耐著性子問他:“怎麼樣,你能堅持到出去嗎?”

“我哪知道啊,我就感覺自己快死了。”

俠客歪著頭,眼底綠濛濛的一片,還偏要衝著我笑:“少爺,要不你就把我放在這算了?”

“……我就問你能不能堅持,***哪來的那麼多廢話?我直接把你就地活埋了算了。”

俠客哼哼著“哎呀少爺你真兇”,“聲音太大了,頭暈”,“少爺我傷口疼”諸如此類的話又趴了回去。

都走到這裡了,再回頭顯然是不太現實,回頭路上還有又丟了個大臉的□□在等著報復回來。只能聽庫洛洛的,繼續往前走,治療也得等出去了之後才能找到醫生。

我煩躁的“嘖”了一聲,把俠客又往上託了託。這王八蛋嘴上說著讓我把他放在這算了,手上動作可一點都沒鬆開過,都迷湖成這樣了也沒從我身上滑下去。

饒是忍者體力再好,也禁不住揹著個比我還重的人連夜趕路。俠客從我背上被換到了信長背上,又換到了窩金背上,他都燒得開始神志不清了,為了防止他還沒走出去就死在這荒灘戈壁裡,我們只好每隔十分鐘就叫他一次。

長夜將盡,荒原的沙礫和那座接納一切的垃圾之城都被夜色掩埋在了身後。

我久違了的,尋常人家的煙火氣息飄散在了太陽升起前的黎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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